谢如霜的沉闷的惨叫,直持续了两刻钟。随后,世界安静了。
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一直紧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
天呐天呐,这太恐怖了。慎戒司不知今日审的是谁,下这么重的手,那人,会不会被打死了。
看来,他们得更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主子,不能有二心,想些有的没的,否则,那便是下场。
无形之中,谢如霜客串了一把儆猴所杀的那只鸡,这也算是她给这宫里,做的最后一点儿事。
谢如霜,本已受过重刑,这会子又轮番摧残,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趁着这当儿,那齐嬷嬷从怀里掏出一份东西,是几页白纸,上面写着些字。
她把那东西,递给另外两位嬷嬷看。两位看完之后,三人默不作声的相互点了点头。
于是,孙嬷嬷拿着那东西站了起来,走到下,拉起还在昏迷中的,谢如霜已不成样子的手指,沾上鲜红的印泥,直接戳在方才掏出的那几张纸上。
一番猛虎操作后,一份屈打成招的供词,就这么华丽丽的诞生了,而当事人谢如霜,却是半点也不知。
不过,这不重要。
反正皇帝根本就不想见他,这背叛的滋味,他实在是,太难受,太难受。且他还把这背叛之人,宠了那么多年,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这是他不能原谅谢如霜哒。
但处决人,要有证据,他现在,还想维持他明君的人设,有了画了押的供词,还有那密函作为证据,那他处死那背叛者,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也不会说他的不是。
被人强拖着手,摁了画押书,谢如霜依然是昏迷状态,并没有醒来。
那孙嬷嬷却不管这些,她把那份供词吹谅干后,小心翼翼的叠起揣入怀中,这才露出完成任务的,如释重负的神色。
缓了一下,她才给几名壮妇使了眼色。
有两名壮妇与孙嬷嬷抱了抱手,转过身,屁颠屁颠的小跑了出去。
小半晌后,她们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副竹子制的担架。
两人把谢如霜,像扔死猪一样的扔上担架,在她的身上,盖了块白布。
“送她回去。”齐嬷嬷漫不经心的吩咐了一句,等于间接的宣布,今日的审讯,到此结束。
“是。”
两名壮妇应了一声,轻松的抬起那副担架,跟在那聋哑狱卒的身后,往天牢方向奔去。
从哪来的,得把她送回哪去。趁她晕着好办事儿,别等她醒来,又生出巨多的事端。
谢如霜是被疼醒冻醒的,她努力的睁开有些肿胀的双眼,眼前,是三面污黑的墙和一面粗铁铸的铁栅,旁边那扇墙的左上方,是一方隐隐的蓝天,从小方窗处,透下一束光线来,在那束光线里,飘荡的灰尘粒粒分明。
这是哪儿?我是谁?我在这里做什么?
谢如霜脑袋“嗡嗡”的,心底深处,出了灵魂三问。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确认,她,在天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