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锅屋看看,锅屋里没人锅里炖着菜,芦苇拎了一罐子热水走到金兰身边。
“金兰手拿出来,这么冷的天洗菜怎么不用热水?”
金兰抬头看婆婆,压了压眼底的水光挤出笑,“菜不多。”
芦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把罐子里的热水全倒盆里,又重新打了水送去烧,出来蹲下帮着洗菜。
“这都中午了,她们人呢?”
“夫君跟三弟去姨母那边了,三伯母和三伯父去了王家庄,大嫂那边家里来找她回去有事,二嫂家里孩子等着喂饭,”金兰柔声说完。
芦苇洗菜的手顿了顿,“屋里是谁在玩?”
“小姑她们在陪奶奶玩呢!也叫我了,我没去,”金兰重新抬头笑了一下。
芦苇捞起洗干净的菜拿屋里,“你去灶洞给我烧火,”她回头吩咐跟着的金兰。
金兰乖巧的去了灶洞帮忙烧火。
芦苇挥舞着锅铲开始做饭,她挺能干的,一中午在金兰的帮忙下,做了七个菜出来,其中有三个新鲜的菜,做的齁咸像是打死了卖盐的。
还有三个菜本身就是咸货,她额外给重新加工放了盐烧了一遍,剩下一个汤烧的死辣,杂粮饭做的干硬,吃一口都能喇坏嗓子的那种。
“这两碗给你阿爷阿奶吃的,他们年纪大了我特地给他们炖的,你待会别在这吃了,跟我去你姥姥家拿香谱去。”
芦苇把单独盛出来的饭让送老人手里,金兰端饭出去后,她把罐子里烧的热水,哗啦啦的都给倒了干净,再把剩下的饭菜亲自给送去了堂屋。
“你们娘俩不吃呀?”徐母看桌上摆的碗不对问儿媳妇。
“我吃什么呀!你三孙子从昨儿晚上,就跟我哼唧要兰花膏方子了,我这忙了一上午,回来找金兰过去给我帮忙的。”
“结果看她在家做饭,我就搭了一把手,索性把饭做出来在让她过去安心帮忙,他爷她奶你们吃别管我们了,不弄好花膏,明天过年他都过不好的,”芦苇嘟囔着说完带金兰走了。
……
“家里还有吃的吗?”芦苇带金兰进屋问喜鹊。
“有呀!饭刚端上桌的,”喜鹊闻声急忙去锅屋拿了碗送来。
“你吃的惯吗?”芦苇问茫然的金兰。
佟母也看向这个外孙媳妇,伸手握住她冻红的手搓搓。
金兰想说吃不惯,又觉得自己任性了,随即低下头任由手被拉着。
喜鹊过来看她模样,转身去锅屋拿了一盘饺子放下,娇滴滴的姑娘,哪里吃过她们这里的苦呀!
“把饺子吃了吧!吃不惯就说出来,别放在心里让别人猜的,自己对自己好点,”芦苇把饺子往金兰跟前推去。
“阿娘……”
“忙了一上午饿了吧?快吃,”芦苇不在意的打断金兰的话,示意她赶紧吃饭。
午饭过后约么小半个时辰,徐仲林跟小川他们回来了,进屋看桌上的饭菜还没收,坐下拿碗埋头就吃。
“阿奶……这菜咋这么咸呀?”小川皱眉抠嗓子问,齁咸的苦。
“饭是你六婶跟金兰做的,咸了就泡水吃,”徐父不以为意的说道。
徐仲林一听是芦苇做的,他不动声色的扒拉一下菜,这不能是芦苇做的吧?芦苇做饭菜虽然不美味,可是也达不到这么难吃呀!
“没水喝阿爷,六婶中午压根没烧水,”小川兄弟草籽嘟嘴说道。
“你六婶忙的顾不上烧水喝,你这么大的人了,你不能动手帮忙烧吗?她们又不是家里的老妈子佣人,给你们伺候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是少爷命吗?”徐仲林夹菜的手一顿,不客气的责备起来。
徐父瞪眼看儿子,安抚的拍了拍红着脸的草籽。
“你得亏不是我儿子,念书念的混,给家里帮忙干点活也不会,还人五人六的当自己少爷秧子呢!”
“知道你六婶每天有多少事忙吗?知道你六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吗?就连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天天跟人出去抢野菜。”
“你们倒好!你六婶昨晚回来的,今天上午就被你们给使唤上了,今天谁也不许烧水了,我看你们六婶中午不烧水,下午能不能渴死你们,”徐仲林一顿骂骂咧咧的摔筷子走了。
“你好端端的提六婶干啥?”小川绷着脸问兄弟。
“我……我实话实说的……”
“咋没给你渴死?六婶在自己家都不咋做饭的,怎么到你这还给你嫌呼上了?没水喝不能回家拎水送来吗?咋的?连路都不会走了?”小川瞪着眼睛问道。
草籽耷拉着脑袋眼泪打着圈,手搅着衣服委屈的不行。
“还不回去拎水来?”小川厉声喝道。
草籽只得闷头回家拎水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