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家要打进万源曾经的客商里?”
“对呀!不然咱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了,”芦苇画着桌子说道。
“别家墨局怎么没想到这个点子?”掌柜挠头。
“你怎知他们没想到?他们是觉得这个成本太大了,一方顶好的墨,需要好几百金配材料做出来,就是打进了万源客商里,光这几十方墨是远远不够的,”芦苇叹气的说完。
掌柜皱眉,“那大东家还……”
芦苇无奈的回道,“我们还有别的客商可拓展吗?元国识文玩墨的人就这么多,多少家商墨盯着他们?”
“除了开辟这条路,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路了,除非我们跟连氏一样不怕死,出关外到胡人地盘开拓市场,可是你想想,连氏墨在关外经营了多少年。”
“我晚些时候去聊表心意,”掌柜抱着盒子低声道。
“成,你忙着我回豆庄了,庄里事情也多的做不完,”芦苇起身出了墨斋,先回了莲花巷,家里徐仲林已经在等她了。
“事情谈好了?”徐仲林看人回来拿东西起身。
“好了,采薇呢?”芦苇问。
“采薇要明天才回豆庄,小狗子在学堂闯祸了,”徐仲林背着东西跟芦苇出来说道。
“闯什么祸了?”芦苇随嘴问。
“跟人淘气烤鱼拿书点火烧,被学院的夫子抓到了,要妹婿过去训诫呢!”
芦苇……
徐仲林回来后分担了庄里很多的事情,芦苇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聚贤楼,镇上的铺子坊子她都没分心出来忙活,
……
“东家满意吗?”娄妈妈打着扇子陪芦苇说话。
“满意了!姑娘家就该千娇百媚的,这几个月娄妈妈辛苦了,”芦苇笑眯眯的说道。
“辛苦什么,如果东家想让聚贤楼俗而雅,这点姑娘怕是不够用,”娄妈妈从小藤桌上倒了一杯解暑梅水给芦苇。
芦苇接过水,悠闲的坐上了秋千架轻轻飘着,“娄姐姐后悔过当初的决定吗?”
娄妈妈打扇子的手一停,身上的风情万种立刻变得端庄了不少,她走到芦苇跟前撩起衣摆。
无一丝赘肉的腰上系着一根两色线,一半红一半绿,看着有些年头了,还坠着哑了的铃铛。
“我们这样的,哪由的了自己做主后悔?脚入娼门全身都不干净,我这铃铛,是我夫亲手赎买我进郭家坟地的,还得了他家地下长辈许可的,”娄妈妈说的骄傲温柔,眉眼弯笑的如夜里星空上的繁星。
“它有什么讲究吗?”芦苇伸手摸了摸铃铛。
“魂铃吗!娼门女露水姻缘多,死后没有地方可去,孤苦伶仃的被人扔去喂狗都不埋。”
“我有铃铛的,楼里龟公只要看见它,哪怕没有薄棺安葬我,他也会挖锹泥巴盖着,我可以顺着这铃铛牵引,找去我夫的坟茔躺下安家,”娄妈妈说完笑容无限放大。
芦苇放下衣服看娄妈妈的表情,“振文表现的如何?”
“挺好的,”娄妈妈整好衣服不避讳夸赞。
“我年轻的时候要是遇见你这样的东家,我定是娼门的女将军。”
芦苇听了哈哈笑,笑罢起身进楼上了二楼。
“当将军有什么好的?”她趴在栏杆上看着一楼舞台,一楼大舞台是活动的,可以做成各种造型出来。
“容颜易老恩客无情,不如做常青人舒服。”
娄妈妈凭栏半靠着轻轻摇起扇子,笑吟吟的脸不说话。
聚贤楼已经是全部设施完成了,普通的客商来了,只能住楼后面一座楼,也是环行修建的,聚贤楼的二到四层,房间开着窗面对一楼舞台,里面是可以吃喝玩乐表演的。
尊贵的客商,或者是极其重要的客商,有单独的小花园房子,院里有浴池、秋千架,小廊吊椅、卧榻等等,总之多的你眼花缭乱的。
北边配备伺候的佣人,全都是不会说话的聋哑人,听不到说不了,客商完全不怕被人听了隐私去,但是他们有一项绝技不外传,会读唇语及认识字。
“徐掌事不与我去聚贤楼看看吗?”郭飞找来荷塘边问徐仲林。
“那边都是女人,我又不是管事的我去干啥?”徐仲林惊讶道。
“去看看呀!那边建的美轮美奂的,徐掌事还没去看过呢!”郭飞怂恿徐仲林去。
徐仲林头摇的都要断了,“我不去,你们大东家带我去看过了。”
张多田忙碌的手停下,看两人小声道,“都说北边的姑娘会勾魂,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我带你们亲眼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郭飞挥手说道。
张多田赶紧摆手,“我老伴要是知道我去了北边楼,我回家得被她打死!”
“熊样,都老了还怕老伴呀?”郭飞不屑的看着俩人说完,甩身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