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急匆匆的跑来送人,有些意外的看着门口。
采薇彭顺和背着沉重的包袱,跟在他们身边的,是一脸喜色的庆和跟吉和小两口。
也就是说彭小屠夫的三个儿子儿媳妇,全都出动去了山阳镇干活,她原本的打算里,是没算上秀姑妯娌的,这时代的女子保守,不愿东奔西窜的,就喜欢待在家里干活。
“你妹妯娌三个也想赚那一贯钱,我想了想就答应了,这钱别人都能赚,俺自家为啥不去赚呀?”
“正月过完家里也没个事了,家里拢共就那么点田里的活,你彭大叔平日帮着看看弄弄,等真正收割的时候,顺和他们再回来帮忙几天,两头活都不耽误,粮食收了钱也赚了,这是两全其美的方法,”佟父笑呵呵的对芦苇解释。
“仲林,这次没带你那门兄弟,是考虑你跟芦苇夏天忙……”
“阿爹俺明白的,俺家跟妹婿家情况不一样,人家老爷又是要急活的,这样赚钱的活,俺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徐仲林给了岳父一个理解的神情。
“你明白就好,你跟芦苇忙的东西才是正经的,别丢了西瓜要芝麻,”佟父满意的拍了拍大女婿。
“阿爹你们快出吧!府城不少人在等你们,”芦苇看了一眼村里,有人家打开门朝佟家这边看好奇了。
“对了采薇,这事别跟别人说……”
“阿姐放心,这赚钱的活计俺谁都没说,俺又不是疯了傻了,人家地主老爷就要那么多人干活,俺说了别人去了,俺们还能去吗?”采薇给了她姐一个明白的神色。
“是的芦苇阿姐,这事佟大叔告诉俺们的时候,俺们谁都没说,一贯钱呢!俺们还能跟钱过不去吗!”吉和贼头贼脑的笑起来。
“没错,有钱都是暗地里挣,不耽误功夫走了,”佟父轻声笑言完,推车带着女儿女婿们走了。
佟母一直目送他们许久,没影了才回神,“大丫头进屋吗?”
“阿娘我不进去了,天还没亮你进去再睡一会,家里有什么事让棒槌叫我来,”芦苇小声的叮嘱佟母。
“别操心家里,你阿爹走前交代好了,他去把那边安排顺当了就回来,后面交给你妹两口子先忙活,”佟母说完左右看了一下,靠近女儿女婿跟前又道;
“你阿爹主要是让你妹过去,把那边房子弄起来,意思那边的树叶啥的天热就采了做,俺们这边的树叶彭里正家贪心,夜里让他侄子们摸树林里给做了记号。”
“看他那意思,大概等树叶长出来了,怕是要一把给抢完呢!也不知道心这么黑,能不能活长久了,”佟母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
“既然如此争不过,采薇借着这个名义去挺好的,阿娘不晓得,那边有好大一片林子,秋天他们辛苦点摘了磨出来,可以用两三年呢!”芦苇给佟母自己描绘的眼神。
佟母美滋滋的挥手,“你们小两口回去吧!”
芦苇跟徐仲林慢腾腾的往回走,走到黑暗处她伸手拉住徐仲林的手,“心里有疙瘩吗?”
“什么疙瘩?”徐仲林被拉手拉的心神荡漾的,这会听问话半天没反应过来。
“阿爹没让三哥他们去豆庄呀!”芦苇停下脚步看徐仲林。
“不让去岳父已经说原因了,豆庄都是庄稼活,你做的这个才是精细活,俺又不是听不懂人话,非要惦记去那边干啥?”徐仲林完全理解的态度反问。
芦苇看徐仲林理解的挺通透的,便没继续后话了,打这天开始,两人代替了佟父在家的活。
白天徐仲林下地拔草铲田埂,早晚刮水沟逮鱼放塘里,棒槌每天跟他姐去自家田里忙锄草。
忙碌的日子眨眼到了草长莺飞的三月,田埂上多了许多的绿草出来,佟父去山阳镇也已经一个来月了。
野菜野草多了家里也更忙了,棒槌每天早上打两筐草撒塘里,傍晚打两筐草撒塘里。
徐仲林包揽两家的田事不要芦苇操心。
芦苇跟佟母早出晚归的找野菜,一天去林子里看好几趟榆钱树芽长叶子。
……
“他爹,佟家那边他佟叔是不是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徐母小声问徐父。
“大忙天的出门干活,不是正常的吗?”徐父随口说道。
“不是,俺的意思是说,他佟叔是不是离开佟家了?”
“你有多长时间没见到芦苇继父了?她佟婶子的大门,又跟以前一样整天关着不开门,你看俺仲林跟芦苇,是不是每天都去那边帮忙干活的?”徐母越说越觉得佟父像离开了佟家。
儿子儿媳虽然跟他们见面少了,可那不代表她不关心小两口呀!
“你没看错吧?”徐父烟也不抽了,坐直身体皱眉认真的问道。
“俺怎么可能看错呢!莲藕塘现在都是他们小两口在打理,田里的活是仲林在做,我都老长时间没见她佟婶出来过了,要不然你去问问啥情况?”徐母迟疑的说道。
“俺咋问呀?俺去敲寡妇门……”
“俺让你去问问仲林,谁让你去敲她佟婶的门了?”徐母没好气的打断了徐父的话。
“那我去问问,”徐父下床穿鞋出门来到六儿子门口,他趴门缝上朝里看,还能看见一点亮光,轻轻拍打了两下门。
“谁呀?”徐仲林出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