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阿娘不是让你受委屈不说,阿娘就是觉得仲林值得依靠,他看你受委屈愿意替你出头撑着,一个女子一辈子就图这么点东西,夫君向着自己娘子,她婆家人就不敢轻视她。”
“你看你昨下午这边走,他那边就搬出来了,这说明他拎的清,他还是家里的老幺儿,你公婆看他们最疼爱的小儿子,这次为自个媳妇出头翻脸,以后他们要是再想给你委屈受,都要前后掂量半天,因为你有丈夫撑腰!”
“再说分开住了,那好日子都是你的了,你不应该为那口气放了这夫婿,阿娘晓得自己没什么本事,可阿娘晓得一个人好不好,阿娘只强求你再听一次话,日后过几年了,你便会明白阿娘没有骗你。”
芦苇笑了笑表示知道了,也没什么言语表达。
“你吃饭,”佟母把饭放进闺女手里,忙不迭起身去锅屋告诉佟父情况。
早饭在沉闷中吃完,还没放下碗徐父带着徐母上门赔错了,还没等佟母端架子跟亲家来两句嘴炮吵架。
徐母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对着地就磕头认起错来。
“徐婆……她徐婶你这是干啥呀?”佟母直接被整愣住了,急忙伸手给人拉起来。
徐母认错磕的特别实在,额头上磕的红肿一大片还渗了血出来,“佟妹子,是俺猪油蒙了心,俺畜牲心,昨天是话赶话说住了,是俺这个当长辈的有眼无珠……”
芦苇在屋里闷着头锤矿石,听见外面的喧闹扯了扯嘴,“你不出去看看你阿娘?”
徐仲林低头挑石头闷声道,“芦苇,俺不是不孝顺的人,俺会两头都顾着,俺了解俺阿娘,她心热脾气也热,有事藏不住有话也憋不住,做错了事也不会为了面子不认,俺阿娘来认错定是心甘情愿的,俺是小辈如果现在出现在屋里了,俺阿娘日后该怎么做人呀?对不起。”
“你们这些人这真逗,扎心的话说完,反过来还把别人的后路也堵死,”芦苇讥讽的说了一句,埋头全身心的砸着矿石。
徐父两口子在佟家一直待到下午才走,中午佟母推脱不过去,不甘不愿的做了饭,虽然后面彼此给了面子和好了,但是想再跟以前一样好就难了。
徐父回到家坐在屋里抽了一口烟,“过年的香俺们都做出来了,明天我带人给仲林的房子修修。”
徐母听完也没说话,神色落寞黯淡精神也不好。
次日清早徐父不顾上冻,带着儿子侄儿先从屋里仔细修补,差不多修补了五六天,距离过年还有十多天的样子,徐父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终于在过年的前一天,徐仲林跟芦苇住的房子修整出来了。
徐母指挥三儿子把芦苇成亲的东西,都一一给挪去六儿子屋里摆上,东西不多半天的功夫就送完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徐母有些愣神的转不过来弯,不顾三儿子疑惑的眼神,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坐着。
“阿娘怎么了?”徐三子不解的看向父亲,芦苇跟徐母吵架没传出家门,徐家目前除了当事人还没人知道情况。
“你弟猛的一搬走她有点不习惯,过两天就好了,”徐父不在意的回道。
“阿娘舍不得老六再住一年就是了,干嘛急吼吼的给他搬呀?”徐三子嘟囔了一句。
徐父滚香的手顿了顿,“再住一年不是还要搬走的吗?早搬迟搬不都是要搬的吗?你送香去铺子有什么交代吗?”
“没啥特别的交代,就是让俺们正月的香要初十就送过去,香铺子掌柜子说今年的生意看着比去年好多了,说不定十五的香能大卖呢!”徐三子喜滋滋的笑道。
“五子他们你通知了没有?”徐父听见香好卖脸上也有了笑意。
“回来就通知了,”徐三子端着香盘,把做好的香送去屋里放好,出来帮着收拾剩余的香粉。
过年这一天,低沉的徐家总算有了鲜活气,徐五子徐八子带着媳妇齐聚徐父家,屋里屋外打扫的焕然一新。
红红的灯笼早早的挂在廊檐下,圆圆的福字写成了花贴在窗户上。
芦苇跟徐仲林快傍晚吃饭的时候回来的,也没人奇怪回来晚的原因。
徐仲林修房子时,几乎是住在自己房子里忙活,徐家兄弟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会看见人回来了,只以为在那边忙家里的活。
“六哥六嫂,”徐八子高兴的跟徐仲林芦苇打招呼。
“你们来了草根没来吗?”徐仲林往人群里看了看,现一大家都到了,只有草根没过来过年。
“俺跟黄妮叫他们来了,草根说他想今年带已经去了的人,过个完整的年,正月十五也让他们回来看看烟火,俺听了就没叫了,”徐八子摊手给了一个你明白的神色。
“过年了,有啥话进屋边过年边说话,”徐父中气十足的对着儿子和侄子说道。
徐母带着小川娘,还有翠桃黄妮她们在厨房没有停歇的忙着,一顿丰盛的年夜饭菜,一盘一盘的送上桌。
屋里团团围了一个大桌坐好,小川跟草果分别坐在徐父两口子身边,挨着的随便排下来。
徐三子挑着炮竹放完,跑进来脸上的笑意还没退下去,噼里啪啦声里徐父拿出一坛子酒。
“阿爹还买酒了?”徐三子看了惊讶的笑道。
“今天过年,平时舍不得吃的喝的,今天都舍得吃喝了,”徐父笑完把酒递给三儿子,示意他把酒倒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