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今天先少量做点出来,明天阿爹陪我去府城给人验看,”芦苇眯笑着眼睛都要合缝了。
“我去给你拿东西,”佟父脸上也是笑意。
进屋从锁着的箱子里,拿出一小包东西,就拳头大点的东西,足足花了两贯钱!
棒槌两手抓着香泥,睁大眼睛看他姐把金片放进红粉里,然后不停的研磨泥。
“阿爹,阿姐在糟蹋钱。”
佟父听了哈哈笑起来,“你阿姐在做重要的东西,你看着就行了别诈唬。”
芦苇抬头看了一眼棒槌,手没歇的继续研磨,差不多研磨了半个时辰,用木勺子舀了一勺油倒进红泥里,双手抱着木杵,在罐子里再次搅均匀。
红泥还没完全成糊状,把余下的五味粉末倒进红泥里,又加了一勺油开启了搅泥大业。
又是一个时辰后,棒槌看他姐不紧不慢的把茸茸的白草捏进泥里,咬牙切齿的砸着泥罐子。
除了中午吃饼喝汤歇息了半个时辰,整个下午他姐都没放过砸罐子,傍晚天快黑了才停下手不忙。
芦苇进她睡觉的屋里,拿出一绺手指长的边角纸,给一方干的小印刷上泥,盖在纸上半天才抠下来。
佟父跟棒槌屏住呼吸,围在芦苇身边眼不眨的看成果。
芦苇把纸折了折打开,除了红印没有任何脏色,拿去火盆里点燃放进碗里,又打了一碗水重新盖了一张,碗里的纸张没有任何糊色。
“成了阿爹,”芦苇咧嘴开心不已。
一听成了,佟父高兴的都不知怎么开心的好了,独自乐呵了很久又皱眉。
“这文墨都是家传的东西,你这猛然做了出来,人家不会顺藤摸瓜来找俺们吧?”
芦苇小心翼翼的装泥回道,“这东西又没有规定死必须会谁做,他们做都图名声名气,专门卖给那些所谓的大儒大生、达官贵人才子。”
“阿爹你觉得这整个元国,能做达官贵人的有多少?大儒才子们又有多少有钱的?除却他们剩下一部文人,用不起名气大的文墨,那就不读书了吗?”
“我做的东西既不与人争名,也不与人争地盘,我不过是为了赚点小钱糊口,而且这东西用料还是最简单的,他们顺藤摸瓜了又如何?还能硬赖我偷他们方子呀?”
“简单的东西,自己觉得好用实在就行了,追求价格便宜的人,是不会傻的用我这瓦烁挑三说四的。”
佟父皱皱眉,“还是要小心点为好。”
“行,听阿爹的我会小心的,”芦苇也不想她爸过多的担心。
天黑爷三洗干净手,出来佟母已经把饭做好了。
“芦苇在家吃完饭再回去,”佟母说完给闺女盛了满满一碗饭。
“我不回去不行吧?徐家还等我吃……”
“我跟你婆婆打过招呼了,说你今明两天都特别忙,晚饭有可能还要在娘家解决了,他们都没说的,”佟母眨了眨带笑的眼神。
芦苇一听说过了,坐下毫不客气的开始了大吃特吃,晚上吃的肚子溜圆回的家。
次日天没亮起来简单的洗漱完,准备回家跟她阿爹去府城卖东西。
“芦苇等等,让仲林跟你一起回去,不是好忙的吗?他跟去也能给你帮帮忙,”徐母包着头巾追出来说道。
“徐仲林不是要在家做香吗?他跟我……”
“家里香做的差不多了,让仲林去给你阿爹帮忙做香,”徐母说完扭头去了锅屋,拿了五个烫饼子塞在芦苇手里。
“家里这两年还没缓过来,等以后粮食不紧张了,俺们就不这么过日子了,”徐母似笑非笑的说完。
芦苇张了张嘴,最后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阿娘,”等了一会徐仲林出来。
远离了徐家后,芦苇停下脚步,“你在家做香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去我们家做香干什么?”
“给岳父帮忙呀!昨天岳母去俺家说,你忙自己手里事都忙不过来,她要织布,岳父带着棒槌做香也藤不开手,她想让你整个年前这段时间都回家帮忙。”
“我阿爹听了晚上跟阿娘商量,俺们几家香分分做起来也不多,就让我以后帮岳父的忙,好歹把面前这些节日香忙过去。”
芦苇差点没忍住脏骂人,说什么呢?人家打着一片好心的名义,你骂了不占理,不得已她忍着烦躁回家了。
“仲林来了?两家这么近,芦苇自己走过来就成了……”
“他不是送我过来的,他这段时间要留下帮忙做香的,”芦苇打断了佟母的话。
佟母的话卡在了嗓子头,“来帮忙?她家不需要帮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