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儿子饿了你吗?”黄大郎阴冷的询问装死的老爹。
黄父被儿子一问下意识的又缩紧了身体,手抱着头死都不抬起来。。
黄大郎看父亲这样,抬脚踹碎了他爹旁边的木桩,这东西就是简单的用木棒,拼凑绑起来当凳子坐的。
黄父身体被吓的颤抖不已,转个身屁股对着儿子,脸对着墙继续装哑巴装死。
黄大郎眼里闪过心凉悲伤,他一身的火气突然就熄灭了。
转身看着他阿娘,似哭似笑的问道,“今天给闺女脸踩粪堆里高兴吗?被亲家公家嫌弃厌恶,脸上光彩了吗?”
黄母吓得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大……郎,阿娘不是故意这样的,阿……娘是没忍住馋的,实在是俺们好久没正经吃饱……”渐小的声音在儿子面无表情里消失了。
黄大郎扔下柳条,声音平静又冰冷,“不管你们是装丑也好,还是真馋也罢,翠桃以后跟这个家没关系了……”
“什么?不行,桃子要是与这个家没关系了,俺们怎么办……”黄父急忙转过头看儿子说不下去了。
怎么能没关系了呀?闺女家过的富裕又好,在这普遍吃上饭的年景里,桃子还能挣俩个钱,他疯了吗?要跟闺女没关系了?
“阿爹不装死了?”黄大郎冷笑着讽刺道。
“不是呀大郎,俺们不能跟你妹没关系,俺家还要靠她……”黄父在儿子的目光里,不自然的低下了头,但身上所散的情绪绝不是认怂。
“你想有关系可以,把早上佟家给的半袋粮食,马上拿出来送回去,至于早上徐大叔他们带来的菜,已经烧了吃了就不计较了,”黄大郎近乎逼视着他爹说完。
黄父一听把粮食还回去,立刻变成了哑巴不说话了。
黄大郎看着哈哈大笑起来,“我晓得你做不到的,你看看你,把装丑卖乖当成家常便饭,人家不过在这里落个脚,你能脸不红气不喘的接受人家半袋粮食!”
“还有你,”黄大郎转身指着他娘。
“佟家徐家带来的吃食,不过客气一下让你烧了,亲家来了你管不起吃喝也就算了,你还没脸的都给人家烧了!怎么,烧这么多出来,吃完好急着投胎赶路吗?死前吃的完五锅饭食吗?”
“还有你们俩个,你们就不应该做人,做泥鳅鱼钻进菜盘子里,口一张,整盘菜都不用夹就能进肚里了,饿死鬼看了你们都得死远点,免得被你们脏了黄泉路。”
黄母懦了懦嘴眼里都是羞恼,脏脏的手搓着衣角不敢说话。
“你们可以不把我说的话听进去,反正等你们的,也不会有下一次了,”黄大郎真的是羞恼恨的到了极致。
要不是为了妹妹的脸面,今天白天如果手里有把刀在,他都有可能给脸刮了不要了。
早上佟父带着女婿兄弟三个去徐家,看徐父车上放了粮食,还有一篮子泥鳅干野菜啥的。
佟父见状跑回了自己家,先借给了庆和兄弟俩一袋粮食,晚上回来了,他们回去背粮食还回来就成了。
又想着黄家一家子病人,他们去这么多人落脚,麻烦黄家有点不地道,就多带了小半袋粮食,做个口上麻烦人情。
他内心里觉得黄家其他人不咋样,但是黄家大儿子那绝对是不错的,别看人家穷的很,那还是比较有志气的,从没心思多占便宜的想法,更何况还有徐三子和翠桃挂着,也不能看他粮食给完了吧?
小半袋粮食单独弄好,又挖了几瓢粮食一筐泥鳅干,还有鳖鱼野菜啥的,这是算自带伙食过去烧了一起吃,也是真心实意带去烧的。
打算烧的吃食,都有富余没有刚刚好的,国人传统习俗,那必然带有多几倍的,以防不剩下被人骂抠门。
就这么佟徐两家,除了带换姑娘的粮食外,还额外带了杂七杂八粮食过去烧了吃。
一个时辰路到了黄家坐下,屁股都没坐热,黄父心不在焉的陪着聊天,目光紧紧的粘在推车,脸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徐父看情形不对,急忙对佟父使眼色,二人都嚷嚷着赶路找媒婆去问问。
黄大郎倒是挺热心的,佟徐两家来的时候,翠桃已经提前给兄长送口信了,他一直为两家忙活这事,姑娘呢也物色选了看了。
这会看徐父着急,就出门喊媒婆领人过来看看合不合适,穷姑娘家里等口吃的,也不管过礼啥的了。
约么一柱香的功夫,王家庄的媒婆哗啦啦领来六七个姑娘,说成一个就能得一瓢粮食,媒婆的巧嘴进屋都没闲下来过,恨不得全塞给徐佟家得了。
徐父佟父选了又选,最终给草根庆和吉和选了没啥娘家的姑娘,太穷了!不敢动心思再选王家庄有娘家的姑娘了。
翠桃看还有好姑娘,眼巴巴的看着公爹,她兄长还没有亲事呢!
徐父咳嗽一声没开口,这不是徐家,什么事他都可以做主,这不,黄家爹娘还在呢!外人凭啥去说三道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