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掌柜早早的就在铺行里候着爷俩了,这会看见爷俩准时出现,他此刻的心情简直是笑开了花。
佟父喘了一口气,把纸拿出来给铺行掌柜检查。
确定没问题了,铺行二掌柜带父女来到柜台结账,“你们是要钱庄的钱,还是要银铜钱?”二掌柜扭头多嘴的问了一句。
“钱庄钱是什么钱?”佟父迷惑道。
“钱庄钱是纸兑,钱庄大东家在每个府城开的都有分号,你们可以拿着钱庄给的纸兑,在任何一个府城他家开的分号兑钱,银铜钱就是,要银子也可以,要铜钱也行,”二掌柜仔细的解释了一番。
“不就是银票吗?”芦苇脱口而出。
二掌柜有些懵懂,“不是银票,是坎的金票印,也现贴票。”
“俺们要一百两的银钱,剩下四十六贯要铜钱,”佟父当即做了决定。
“可以!按他说的给他,”二掌柜子吩咐了一声账房先生。
结钱很快,爷俩拿到钱马不停蹄的来到书局,拿出五贯钱买了牛皮纸,因为筐里都是钱不敢晃悠,买好纸便急匆匆又买了一坛酒回家。
佟父爷俩回到家下午了,徐家姑娘早就出嫁走了,徐家还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说话聊天。
佟父到徐家打了声招呼,坐下陪着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后来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出来,找到草根跟徐仲林带他们来到佟家屋后,拿出他们各自的工钱。
“佟叔?这……这什么工钱这么多呀?俺们前后干活,拢共加一起也才二十多天的,”徐仲林一看小盒子里的钱有不少,他吓的说什么都不敢要。
“拿着吧!卖纸的工钱,你们虽然干的时间短,但是俺们做出来的纸卖掉了,以后每年都是九十两个月,把上一年的料子做完,还要把一下一年的料子泡蒸出来,这可是特别辛苦的活,拿这份工钱没问题的,”佟父笑着把钱放在两人的怀里。
“可……”
“没啥可是的草根,干活拿钱天经地义,这钱你们都拿好了,别张扬出去了,做纸还是那句话,它是个危险的活,做好了,俺们保密的好衣食无忧,要是张张扬扬的,说不得明天就得吃牢饭,”佟父笑眯眯的拍了拍俩人肩膀。
“佟叔你放心,什么纸?不是稻草吗?俺们就是做麻线的人,”草根拍着盒子笑道。
“没错,咱们就是做麻线出来卖,你们赶紧回去把东西放好了,我去仲林家说说话,”佟父对草根的上道还是比较满意的。
草根跟徐仲林对看一眼,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突然掉下的五贯钱给他们砸乐晕了,两人鬼头鬼脑的看了看没人,抱着箱子飞快的跑回了各自的家。
晚饭佟父佟母在徐家吃的,芦苇有事要做没出现在徐家,徐仲林知道她做的事,所以提前给自己爹娘打了招呼。
“俺现在理解你当时嫁采薇的心情了,这丫头猛然一走,俺这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徐母有些伤感的说道。
“丫头家都有这么一天,咱们当娘老子的,又不能看老姑娘,只盼望孩子出嫁日子过的顺溜就行了,”佟母小声的安慰着徐母。
晚饭上桌天色也不早了,一顿晚饭吃完,天色早就黑的伸手看不见五指的。
佟父佟母带棒槌回来,芦苇都已经进入了香甜的梦里了。
佟母把棒槌打上床睡好,她回屋看佟父拿出来的钱眼睛都直了。
“这是卖纸的钱?”
“可不!现在知道纸有多值钱了吧?那树皮、那稻草、还有那刺藤子灰啥的,都不要俺们出成本的,就是做起来耗时间,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干活,”佟父得意的说道。
佟母手摸摸银子又摸摸铜钱,“当家的,俺咋感觉跟做梦似的呢?”
佟父听了笑道,“那就明早起来再看一遍,现在努力挣钱攒着,等以后悄悄的买田地回来种,当个富贵的地主老爷。”
佟母听了傻乐,想象不出怎么当地主老爷才好。
两口子说了好半天的话,才舍得把钱装起来藏好,第二天早上起来吃完饭。
佟父挑着筐顶着霜,下塘开始逮鱼挖藕去府城卖,鱼平时春夏秋不值钱,但是冬天下雪逮不到就值点钱了。
他先把塘里的水放了大半,放塘水放了两天的功夫,第三天不深的塘水里,看见大鱼扑腾跑。
佟父喜笑颜开的跑下塘,大鱼都扔筐里挑上来,小鱼放了扔旁边继续养着。
徐仲林知道佟家放塘了,连忙带着徐家几兄弟过来下塘帮忙,人多总比一个人好呀!
一塘的鱼只挑大的逮了一天结束,晚上佟父上来第一时间,就是给徐家送了几条大鱼过去。
“他佟叔,你这鱼不是卖的吗?既然卖的就拎回去,”徐父说什么也不要鱼。
“鱼不值钱,卖也就是个心理安慰,与其便宜卖给人家吃,还不如俺们自己多吃几条呢!”佟父摆手回家了。
早上去卖鱼的时候,给家里留了几条,剩下的全挑去府城摆摊了。
卖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晚上到家钱袋子打开数数,两大筐鱼才卖了一百六十七个钱,还没去掉三回地保要的地保费十二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