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的话说完,屋里几人不约而同的会心微笑起来。
“那俺们回去了,天也黑了徐嫂子他们肯定等着吃饭上床了,”佟母起身催促要走。
“不急,你们两口子留下吃完饭回去,”徐母急忙开口留人。
“才不愿意留这吃呢!等着回家尝肉去,”佟母趴在徐母耳边笑道。
“好好好,俺不留你们两口子吃饭了,”徐母打了佟母一下也跟着低笑道。
“佟兄弟,你要是怕惹麻烦,找个时间去里正家里,把塘的事跟他说清楚,反正这是知府老爷的大印,他是不敢对你为难的,”徐父悄声交代道。
佟父听了点点头,“我明天就过去跟他说。”
徐父两口子目送人走远,进屋关紧门窗看着盆里的肉,眼里说不出的高兴笑意。
“我当芦苇这个继父是闷木头,没想到竟是个不错的人!做事不声不响有条理分明,”徐父感慨了一句。
“人不好芦苇能点头答应她娘嫁呀?别看她年龄小,她家事都是她说了算,”徐母笑道。
徐父抽了一口烟,“他娘,你拿块肉割成两块,给他们两兄弟送点去,还有盐,也各给砸点送去。”
徐母听了没有说话,拿刀手快的剁了肉,又砸了两坨盐巴递给老伴,“你是当叔的你送,俺们今晚也香一顿,”
徐父温和的接过东西转身出去了,两口子相伴了二三十年,老伴的豁达一直让他心热感动。
“他爹早去早回,”徐母在锅屋又交代了一句。
掌灯时分佟家的饭桌上,一阵阵香气扑鼻弥漫,棒槌看着盆里的肉不断的吞咽口水。
芦苇看了好笑,起身拿着木勺子,先给她爸盛了一勺子,接着便是佟母的。
“芦苇,阿娘要不了这么多……”
“阿娘,每人都有两勺子呢!”芦苇咧嘴笑道,然后给自己盛了一勺,顺序下去便是采薇和棒槌的,舀完重新再来一遍,最后盆里剩了一点肉汤留着。
“阿姐,可以吃了吗?”棒槌很馋的问道。
“开吃,”芦苇听了赶紧挥手,还贴心的给每人盛了一碗米饭,浇点肉汤泡上。
“嗯,好吃!真香!阿姐,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棒槌小脸从碗里抬起来,油乎乎的嘴巴含糊不清的。
佟母听了眼里闪过水光,想也不想的把碗推到儿子跟前。
芦苇眼疾手快的把碗推回去,“阿娘,咱家目前除了阿爹,就只有棒槌一个男娃了,你别他把养废了。”
“今天一人两勺肉,要说解馋应该也能解馋的,你这样不舍得吃紧着棒槌吃,他贪嘴不知节制,吃多了容易伤了肠胃,这就不是爱他了,反而是害了他。”
佟母闻言羞愧的张了张嘴,以前家里炖肉了,她也是紧着大郎和婆婆还有当家人吃的,剩下一点肉和肉汤,则是给两个闺女吃,也没人告诉她错了呀?
佟父抬手拿回她的碗,温声道,“一块肉一家有五个人,那就五个人都要尝一口,以后日子越过越好了,俺们就自己养猪过年杀了吃,到那时候让几个孩子吃到自动不愿意吃。”
佟母闪了闪目光,手微颤的端回自己的碗,夹起一块肉细细的品尝着。
肉不是特别香,甚至还有一股水煮猪毛的味道,那也不耽误一家人狼吞虎咽,好几年不知肉啥味了,今晚一顿晚饭吃的全家人心满意足的。
晚饭结束一家人坐着懒洋洋的烤火,约么时辰差不多了,才打着哈欠进屋睡觉。
“囡囡给,”佟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什么?”芦苇好奇伸手接住,瓷瓶触手温热的。
“这是我专门跟知府太太给你要的,听她说这药膏抹脸特别好,你先抹着,要是真有效果了,后面花多少钱爸都给你想办法弄来。”
芦苇攥着瓷瓶笑,“抹不好没关系,我在家给你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不许胡说,在这里的姑娘没有不嫁人的,不嫁人会死的,”佟父白了眼女儿责备道。
芦苇拿了药膏进屋,在妹妹的帮助下擦了一遍,接着便是倒床就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日的大天亮,起来后神清气爽的,自己在院子里蹦蹦跳跳了一会,哈着白气进锅屋烧热水洗漱做饭。
采薇起来忙了家里家外的卫生,然后就是一家宝贝的豆芽菜。
“阿爹起来了吗?”芦苇抬头询问进来的佟母。
“你阿爹这几天熬狠了,给他再睡一会儿,早饭好了我们先吃,给他留一份就行了,”佟母体贴的嘱咐闺女。
芦苇听了点点头,早饭好盛了一碗找个温暖的角落坐着吃饭,吃完一头扎进偏屋里挑豆芽,她跟她爸出门好几天,豆芽聚集了不少,送一趟肯定送不完的。
小晌午佟父起来,匆匆的吃完饭,挑着筐跟女儿又继续去府城卖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