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只能不甘心的闭嘴,惶惶的跑出去找人。
眼跟前没人了,芦苇放下手上的活,看着外面脸上闪过迷茫。
不知道大牢是什么样的?给不给吃饭?应该不会给吃的,官府自己都没粮食吃,哪里还能顾得上她这样的小民了!
她坐在屋里胡思乱想了一下午,傍晚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官差上门,芦苇心里不解,心道:“怎么还不来抓呀?采薇带棒槌也不知躲……”
想到这她猛然起身飞似的跑出去,刚跑到徐家门口,碰到兴高采烈回来的徐仲林。
“芦苇,你也是来看分田的吗?”
“分田?分什么田?不是说官差来村里抓人的吗?”芦苇莫名其妙的问道。
“那是他们瞎传的,官差今天来村里是选里正跟分田的,俺们每家登了户籍的人家,都能分到三亩田呢!”徐仲林高兴的恨不得把嘴咧叉。
“好端端的能分到田了?地主老爷愿意让出田地来?”芦苇觉得咋这么玄幻呢?
“嗨,还地主老爷呢!俺们头顶的天都换了,你知道之前给俺们施粥的官老爷吗?他都被拉出来砍头了,如今南阳城的大老爷,换成了新来的,这不新老爷一上任,就立刻派官差下来选里正分田了嘛!”
“还有……”徐仲林鬼鬼祟祟的看了左右一眼,上前低声又道;
“俺们这房子放心大胆的住着吧!这村子的人几年前都死绝了,啥都不剩下了。”
“你怎么知道的?”芦苇听了大为惊讶
“今天来的官差说的呗!不仅俺们这村不剩人了,附近还有两个离府城近的村,也是一个不剩的!”
“说是第一年什么勤王起兵,离府城近的村民,一窝蜂的全躲进了南阳城,结果第三年南阳城被攻破了,城里的人一个都不剩,那些人攻破了南阳城烧杀抢掠还不算,还把南阳城附近的村子杀了一遍。”
“说有什么小将军藏在贫民百姓里,那些兵得着命令了,宁愿错杀全村,不留一口鸡犬活下啥的。”
“所以南阳城附近村子,都是空村子没人住的了,包括那些大地主老爷几乎都死了,就是没死他们也不敢回来要田的。”
“新官老爷来了看南阳城的田都荒芜着,就派兵挨村到户分田,然后督促俺们赶紧把田地种上吃的,”徐仲林挤眉弄眼的笑。
“官差无缘无故的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芦苇挑眉道。
“官差不是跟俺说的,官差是选里正的时候说的,俺刚好就在那里听到了,”徐仲林得意的眉眼弯起来。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分田?”芦苇听完心里不知是喜是忧,随口又问了一句。
“明后两天可以把村里田分完,芦苇,你想要哪的田呀?”徐仲林笑声问道。
芦苇抬手指了指她家屋后,“我想要那边的几块田,我们家没有壮劳力,想要好田争不过其他家,不如退而求其次要眼跟前的田,这样也方便我们娘几个照顾田。”
“行我知道了,我帮你要那里的田,对了芦苇,柳林村的里正选了彭屠夫家,”徐仲林皱眉嘟囔道。
村里虽然有二三百户人家,可是真正算起来,只有老彭家目前是大户,他们家远的近的全部加一起,有十二三户人家,他们还占了村里最好的几座房子住。
“选来选去又选不上我们,管他选谁呢!我只要拿到想要的田就行了,”芦苇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说的没错,官差不管咋选,也轮不到俺们去当里正!”徐仲林突然明白了芦苇的意思。
“行了我回去忙事了,芦苇听见不是拿人的,她慌张的心也就平静了下来,回到家意外的看到佟母跟采薇姐弟说笑。
“阿姐,你听说了没有?”我们要有田地种粮食了!采薇激动的告诉进门的姐姐。
“听说了,我托徐家的徐六哥,帮我们要了屋后的田,好田我们肯定要不到的,不如实际点要眼跟前的田,这样以后田里种的粮食离家近,我们也能少点担心被偷,”芦苇进屋坐下说了打算。
“好,这事听你的安排,俺们寡妇人家上等肥田想都不要想了,把好眼跟前的田是正经事,”佟母经过死一回了,这心胸格局一下就坚韧打开了不少。
娘几个商量好,次日一早,棒槌亦步亦趋的跟着徐仲林,眼不眨的看人约量他家的田。
因为村里四周有大量的土地荒芜着,刚太平下来,晋启国也找不出多少人口出来,更别提能种田种庄稼的人了。
柳林村目前别看有好几百户人口,实际造册后预览,会现能劳作的汉子并不是很多。
即使免费分田给村里农户们种,他们也是有心无力不敢多要,多要了田种不出粮食,秋收交不上赋税就得砍头,所以量田地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不提要求。
官差量造约田也没那么严厉,看佟家屋后高高低低的梯田都是下等地,还都是草窝子刺树一人多高,也不好下去量约,量造躲懒一挥手,把佟家屋后大大小小的田,给算成了三亩田地全给了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