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怕死耍横的,徐仲林每天带着徐家的男人们守在门口,人手一把铁锹勾刀,看人情形不对,上去二话不说先砸死再说,佟徐几家门前地面都被铲的下沉了很多
为了守住房子,佟徐两家人还受了轻微的伤,好在他们不要命的架势,算是震慑住了流民们抢房子的心。
村里的房子经过一波波的流民角逐,开始趋于了稳定安宁的状态。
他们日夜翘期盼的城门,也开始有了动静,村里人再次闻风而动,都蜂拥至城门口伸头打探情况。
“阿姐,我们不去看吗?”采薇有些心动的朝着官道看去。
“要去看的,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去看,目前我们得把房子看住了,才是重中之重要的事,”芦苇坐在地上正忙碌的脱土胚。
采薇一想到村里为了房子,死了不少的人,她想去城门口看的心思绝了,在家卖力的跟姐姐脱土胚修房子。
……
“放我进去呀!放我进去……”
“哪里来的不知死的东西?拖走打死,”城门口站了四排的兵丁守门,说话的是一个队长领头的,他目光凶恶的看着挤的水泄不通的门口,握紧长枪的手暴着青筋。
“大伙不要听他的,我们一路逃荒奔走了五年,好不容易走到府城门口,难道你们甘心现在死在城门口吗?他们现在不给我们进城,你们问问自己能答应吗?”
“没错,放我们进城,”流民们的声音先是三三两两的喊,后面震天的声音几乎响破了天,然后流民们争先恐后的撞城门。
门口士兵的长枪拦人,拦的血淋淋的都没唬住人。
眼下不管不顾撞门的人都疯了,他们满心满眼的都是求活着,谁阻止不给进城,谁就是他们的仇人。
“快放信号!城门口要拦不住了,”士兵队长满脸血的对着城楼上的人怒吼,四排士兵二十多个人,目测有一半被踩成了肉饼。
士兵队长眼底多了许多的绝望,看着如同潮水的难民们,也明白这都是饿疯了的人,此时此刻心里头早就没了什么害怕。
城楼上接二连三的出了十几个烟花,南阳府城里到处都是枯骨,空荡荡的街道颇为颓败。
“大人,城门口了紧急求救,”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进衙门通报,府衙里也是一片废墟残破不堪。
“紧急求救?”废墟中有一个白净的中年人,一身红色官袍,年纪约么四十多岁左右,尺寸长的胡须,打理的很是服帖,此时脸色异常的难看。
“城门近些日子聚满了要进城的人,这会信号应该是起了暴乱,大人,吩咐人开粥棚稳民吧!”
“另外再安排些人,把城门口的人都疏散回去,新帝新气象,正是大人表贺的时候,”府衙师爷近前耳语的分析了当下情况。
府衙大人背手来回踱步了半天;
“吩咐人去城外搭棚设粥,另,下通告,遣返难民回归属地,以府城近郊设百户为村,村居落户尽快拟定里正结保造册入籍,所有良田耕地务必细致准确登造。”
“明白了大人,学生这便去着手办,”师爷得了令,拿着册子带人去了偏屋拟通告。
衙门的士兵骑马狂奔去了城门口。
“府台大人有令!府台大人有令!城外三里空地,设十日粥棚搭济,城外三里空地……”
骑马过来的士兵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原本拥挤踩踏的流民们,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们没听错吧?府台大人要搭棚给吃的了?看着城门口来回五六个人喊,涌进来的人一股脑的又朝外挤去。
人群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少人在挤来挤去中没了人样。
看城里的难民们如潮水般退去,府台兵营来了不少士兵,他们手里抬着煮粥的用具,出城门到空旷的地方架锅烧水煮粥。
总共设了十个粥棚,每个粥锅跟前围了三十来个强壮的士兵,士兵手里拿着锋利的刀,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护着粮食,保证粥棚能顺利的煮好。
“有吃的了!有吃的了!”难民们激动的欢呼起来。
“都排好队,要是有人趁乱惹事,我手里的刀可不认人,”领兵的一个银袍小将,一脸煞气的看着人群说完,手里笨重的刀对着地狠狠垛下去,一块很厚的石头瞬间四分五裂开。
原本嘈嘈叫的人群,刹那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见难民们被震住了,出来好几个士兵开始维护秩序。
人群从一盘散沙,到一条长长看不到头的队伍,缓慢的前进着领粥。
粥是一碗水多米花少的粥,并且每人只限定一碗,还要登记名字,因为不是每天都可以来领粥的,每家两天领一碗粥,缺吃的并不是特指难民们,官家也没有粮吃呀!
“芦苇,城门口开设粥棚了,你要不要去领粥回来?”徐仲林来到佟家门口问道。
“去!”佟芦苇闻言官家设粥,她想都没想的拿碗出门,跟徐仲林朝府城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