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母跟采薇掰树干的职责还是不变的,为的是夜里寒霜冷活动的人少,适合娘俩弱小大胆穿梭掰树枝跑。
天亮后,一家人靠在草窝里吃了半块黑饼子,硬硬的饼子冻的都咬不动,只能用手掰下来,再用口腔的温度融化冻饼子。
佟芦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吃了半块饼子也该干活了,她弯腰抱起地上的粗木棒,来到坟洞跟前放下,拿最粗的一根木棒,放到洞中心插着,然后又拿起一根横放顶上拴好。
“阿姐我帮你,”采薇过来看了很是稀奇迷惑。
“你把剥过皮的木干棒抱过来,像这样斜插地,在靠上横木棒,木条要排列的密实一点,免得下雨漏了,我负责绑草皮绳子,”芦苇仔细的教采薇排列木棒子。
采薇看屋顶不是很大,只抱了三四捆木棒过来,挑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棒放上去,然后等她姐姐绑绳子,绳子绑好,便细细的排列严实的木条子。
佟芦苇在妹妹对面排木棒,本来打算都交给采薇弄的,她看见不远处睡着的棒槌,冻的瑟瑟抖的就改变了主意,帮着一起先把顶棚弄出来,有了遮风寒的地方躲,晚上活干不干的完至少能有地御寒了。
“采薇你那边木棒绑好了,再去林子里兜些树叶回来,尽量要完整点的,”芦苇伸头看了一眼妹妹做的活,看着快完工了。
“好,”采薇闻声手上最后一个结打好,起身去了林子里捡树叶。
芦苇拿着短木棒给两头加固好,高低不平的地面上,起了一个很不起眼的顶棚,就这样房顶算是修好了,姐妹俩用了半个时辰结束的
房顶好了剩下的就是糊顶棚了,佟芦苇把之前掏出来的泥土,弄一半放空地上,又弄了一大兜雪放里面,再拿着泥巴碗上下湖砸个洞,一趟一趟的舀水送回来和泥巴。
等树叶回来的空档她也没闲着,拿着枪头绕到下湖的位置,又是哼哧哼哧的捣泥巴。
“阿姐这是?还要挖吗?”采薇草衣服兜着树叶回来,绕到下湖处看她姐累的都快晕了。
“不挖狗洞门,我们怎么进去住呀?去把树叶倒泥巴里,我马上就来了,”芦苇抬起脏乎乎的手擦额头上的虚汗。
采薇听话的送了树叶子,看了看屋顶和泥巴她帮不上忙,转而去了她姐的位置,轮到她哼哧哼哧的掏狗洞了。
芦苇用枪头把树叶捣烂,裹着泥巴和均匀了,兜到屋顶一阵粉刷涂抹,再去扯了一大抱枯烂草,围着露出地面的一节墙掩盖好,顶棚糊好了不能马上放雪块,不然雪化水漏洞里了,人住下面一样会被冻死,得晾到傍晚才上雪砖。
“阿姐,你这是什么呀?”采薇停下歇息的时候,抬头现顶棚靠泥坝的位置,有一个弯曲的泥巴筒。
“那是通气用的,”芦苇看了一眼没多解释,闷头捣鼓顶棚四周糊泥巴,也不是全糊还留了四处拳头大的洞不糊。
上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中午棒槌跟佟母从草丛走过来,看着一地的草有点茫然,她们挖的洞呢?
“阿娘在这里,”采薇灰头土脸的爬出来说话,手上还不闲着,一根根的递木条进洞。
“这咋跟俺们之前弄的洞不一样呀?”佟母拉着儿子来到闺女跟前,这地洞看着怪怪的不太像坟洞。
“阿姐说这里没第一个洞的条件,所以这次弄个新样式的住,”采薇耐心的给佟母解惑,说完弯身爬进了洞里帮忙。
“阿娘别进来了,洞小,人进多了耍不开手干活,你带着棒槌去捡点树棒回来,”芦苇盘腿坐在木棒上,开口阻止了佟母进来帮忙。
她双手在捣泥巴洞,面前腿边的小洞不大,约么也就一个半的菜盘子口大小,已经捣到了小腿一半的深度了。
佟母闻言退出去带着儿子去了林子。
采薇低头坐在地上,把堆的木条细细的铺在地上,最里面靠墙的位置,细木条竖立都已经排列好了,棍子上顶着顶棚下顶着地,整个绷的紧紧的。
佟芦苇挖好地洞,围着小洞糊了一圈大肚泥巴不封口,歪歪扭扭的用棍支撑着,做了一个靠墙透气的歪筒。
傍晚娘四个仰面朝天看着黑顶,累的喘口气的力气都没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佟芦苇被一阵冷风吹进来冷醒,她睁开眼坐了一会爬出去,一股寒气迎面扑来,让她深深的打了一个哆嗦。
什么时候停雪了,她扬起头看雾蒙蒙的冷月,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看了一会,冻的生疼的耳朵给她拉回了现实。
无精打采的回身爬进洞里躺下,咕噜的肚子不停的抗议,之前储存的烤虫,被人连抢带自己吃,早都没有了,现在翻尸体到是有点吃的,又不能饿了就吃,不然后面该怎么活下去?
芦苇在地上翻来覆去翻了半个时辰,实在是饿的烧心难受,她又爬出地面,扯了扯都是冻疤的耳朵,小跑着去了坟头地后面躲着,雪地上躺着一条大野狗。
“要不把野狗打了拖回去吃了?”佟芦苇脑袋里刚有想法,手上已经摸了一截烂木棒,还不等脚迈出去,迎面枯草给她刷脸一顿打,冰凉的雪和枯草被风吹的全打她脸上了。
她被冷意猛的激醒,连忙甩了手里木棒,真是饿迷糊了!那野狗又凶又狠,她去打它?
怕不是主动送上去给它吃吧?为了怕惊动野狗嗅觉,急忙倒退着爬走了,想冒险一次再回芦苇丛翻翻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