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教官的言语依然在海棠士们的耳畔回彻,第三轮选拔还在进行。在演武场内一片沉默之中,时间一分一秒悄悄流逝,已然来到申时。
“我要起来!我要起来!我要起来!”一点一点慢慢开始恢复思考能力的施梁,心中一边接着一边地呐喊着,可是绵软无力的身体除却一阵又是一阵地钻心抽搐,再也动弹不了其他。
“啊——!”不知过了多久,施梁耳边传来第一声憋闷愤恨的呐喊。紧接着努力挣扎着的海棠士们一个接着一个66续续开始有了低声叫唤的气力。
“我要起来!我要起来!”施梁的呐喊依旧无声,收缩的瞳孔外眼白胀满血丝,嘴角微微开合着用尽了力气。
“我要起来!”男人拼尽全力,依旧无能动弹。
“第一位,七九一,高文斌。”这是一个平淡到冷漠的声音,第一次在仍然挣扎在铁舱内的一众汉子们耳边响起,是常服在通报晋级人员。
只是片刻无声。“第二位,八六六,张立。”声音再次响起。然后是第三位接着第四位
。。。。。。
时间相隔不差一小会,剩余名额一下就少了九个。这些第一批次起身的晋级考生,大约都是参加过上轮甚至是上上轮选拔的经验老兵。
时间仍然在分秒流逝,又是小半柱香。“第十位,八九九。。。。。。”新兵里也开始有了能够支撑起身子的勇士,晋级名额越来越少。“我要起来啊——!”巨大的压力之下,施梁终于有了叫喊出声的力气!
“第十一位,九二六,杨浩。”
“我要起来啊——!”
“第十三位,九三二,耿三南。”
“啊——!”施梁艰难地扶住了铁舱护杆,颤抖着使力抬起着抖的双脚,“我要起来!”他不断告诉自己,神情愈歇斯底里。
“第十四位,八九一,宿明祥。”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余下所有人开始了最后的抵死拼搏。时间从这一刻起又好似无限被拉长,半起身半扶铁舱的施梁已经极度濒临崩溃,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继续用功,烈甲军选拔,叔给你撑场!”
“啊——————!”
“第十五位,九二三,施梁。”
十五人皆已选出,余下被淘汰的几个人几乎是瞬间瘫软坐地。常服反倒是没怎么催促,耐心等待着还在颤悠悠的最后几位新兵。一直等到几人站立平稳,可以蹒跚挪步时,方才引着彼此搀扶着的施梁、杨浩、耿三等六人,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军帐。
偌大的中军帐篷里显然已经被收拾调整一番,十五张小桌被分散开摆放,围对着场中央组成了一个圈,早先晋级第一批进入中帐的老兵已然入了座。考教官背负而立站在场地中央,见到最后几人入场,指着剩下的几张空桌,示意大伙全部坐下。
耐心等待一众人员坐定,黑衣莽汉再次露出了标志性的戏谑笑脸,乐呵呵地说:“恭喜!恭喜!尔等能够熬过前面考核,那都已经是拔了尖的人才。”而后,考教官故意清了清嗓子,笑着介绍道,“最后一场是为文试,桌子上会为尔等准备好了纸笔。军中禁令一十二条,相信你们一定是已经背熟了的,把它写下来。率先写完且无差错者,晋级。”
说着他又拍了拍手,只见帐外忽有一阵糅杂着的动人香风飘散入内,而后跟着常服路引,莺莺燕燕走进一十五位花枝招展、环肥燕瘦的美艳俏佳人。
“真便宜你们这群崽了。怕尔等考核太过辛苦,军中特别批款,自镇上明月楼聘请了十五位当红娘子为大家展纸随侍,大家可需得更卖力的写完晋级。此次烈甲军招募十人,这可是你们今年唯一的机会。”考教官笑脸中满是羡慕,和小娘子们一一打了个招呼,分配让她们贴着考生们入座席中。莽汉嬉笑着复又拍了拍手,在众人注视中,帐外又有几位乐师舞姬提琴入场。
“歌舞伺候,美人作陪,大家加油!开始。”戏谑的声音很快被欢快的乐舞给替代。
听到考教官说开始,施梁便就想着不顾其他,颤抖着控制依然软的手臂,艰难地铺展开考卷试纸,晃悠悠提起碳笔,正要强忍着全身的酸痛写下开头。这时,身旁那一美艳女娘明显有被交代,挪了挪蜂腰肥臀,近身贴靠上身旁的年轻汉子,酥柔着巧然说道:“小官人怕是还需得再休息会,莫要太过着急了。”言语体贴,却又是恰到好处地把娇媚的香气喷散在了施梁紧绷着的脖颈间。
年轻的军中小伙如何能经受得住如此撩拨,血脉喷张的身体好似被电触一般寒毛炸起,脸上旋即憋涨的通红,作势就想把身旁美人一把推开。然而刚刚才经历过连番考验折磨的施梁,又怎么可能有力气推挤地开身前这位明显是受过指使的酥软温香。
软糯女子见着施梁拿手推来,灵动地扭身向他一靠,温软地假似跌入男人怀中,而后故作艰难起身,拿手微微撑着施梁的大腿根,仰靠在他怀中,娇羞道:“哥哥,你好坏,嘻嘻嘻。”
此时若是换作平常酒客,早就难以自持,丑态皆显。然而眼前这位面似青涩的年轻汉子虽是如惊弓笼雀,却是依旧咬着牙关,红着眼眶死盯着纸卷,双手使尽全力,掰折了答题用的竹炭笔,一手扎刺着自己大腿,一手颤抖着答写试题,一时竟是把那还欲干扰的俏妇人吓惊呆住。
瞧着身前腿肚渗着鲜红,依然拼尽全力的坚毅男子,女娘已然不忍再作打扰。中帐内莺歌燕舞,余音袅袅,好似那林中酒池诱散着醉人香。执着的人儿,红着眼,晃着“刀”,却与那心中旧怨厮斗着无声较量。二叔的仇要报,高氏的怨要消,自己又如何能把这人间逍遥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