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三四月交替的时节,天空是那种淡得几乎透明的蓝色,仿佛连云朵都羞于存在。
少女站在六楼高的教学楼屋顶边缘,她的头如同夜色中最深邃的部分,姬式的黑色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如同一曲无声的挽歌。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远处校园里偶尔传来的读书声。
她穿着一件略显单薄的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尽管外表冷若冰霜,公主般高贵的姿态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但她的眼神却透露着难以言表的迷茫。
早春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拂过她的脸庞,也似乎试图带走她心中的重负。然而,那些绝望、恐惧以及彷徨,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摆脱。
坚强,一直是她给外界的印象,但在这一刻,当她独自面对着无边的虚空时,那份坚强似乎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楼道的门被打开,不用回头,少女也能感受到那慵懒、柔和、炽热、神秘种种杂合在一起的气息。
真是个让人无法拒绝靠近的家伙,怪不得班里的那些女生一个个都像是一见钟情了一样。
可就是这样的家伙让自己落到了现在的境地。
“璃奈同学想要跳下去?”男人的声音很温和,但堀璃奈却仿佛从中听到了无声的嘲讽,她下意识想到了昨天晚上。
“你觉得我不敢?”
“璃奈同学很勇敢,所以我才觉得你不会跳下去,”明游一步步靠近,在距离少女还有米左右时停下脚步,“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选择勇敢地面对生活的挑战,而有些人则选择逃避。
那些选择跳楼的人,他们可能是胆小的,因为他们没有勇气去面对生活中的困难和挫折。他们选择了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不是勇敢地去面对问题,寻找解决的方法。
我不觉得璃奈同学是个胆小的人。”
“呵,”堀璃奈出嘲笑的声音,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男人,“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被你玩弄啊。”
少女站在屋顶的边缘,她的背影对着男人,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界限,又似一扇轻轻敞开的门。
春风无声地掠过,带着些许凉意和未完的暖意,拂过少女的裙摆,那裙摆随风轻扬,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勾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轮廓。她的姬式长在风中摆动,鸦色如夜,又像是她心底化不开的沉重墨色。
堀璃奈盯着远处操场上肆意奔跑的学生,她当然不想死,她必须活着,这样她才有机会报复身后的这个男人。
堀璃奈没有回头,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明游的存在,就像是一片阴影,无声地笼罩在她的身后。她的身体僵硬,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她的心脏狂跳不止,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对抗着那股将她拉向深渊的吸引力。
“我联系了at队,”堀璃奈控制着自己躁动的心绪,勉强出平静的语调,“你是宇宙人,对吧。”
我是宇宙人?会被这样误会,明游没有什么诧异,或者说,已经不止一个人这么认为,事实上他也差不多接受了这个设定,让他感到有意思的是她说联系了at队。
自己就是at队员,她若是联系了at队,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想要用这种说法来吓退我,或者试探我?’
明游没有反驳的意思,他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即便堀璃奈不回头,好像也能感受到他脸上的笑意。
“璃奈同学,你似乎对我很了解。”明游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但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们对自己的认知并不准确。”
堀璃奈没有回头,但她能感觉到明游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刀刃,试图剖析她的内心。她的心跳加,但她努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
她当然没有联系at队,她不敢打赌,她可以死,可以失去名誉,但那得在自己杀了他之后,现在她必须保证昨晚的视频只在他的手里。
“我不需要了解你,”堀璃奈冷冷地回应道,如玉般的素手藏在身前紧紧攥在一起,捏得白,青,“我只需要知道,你是宇宙人,也许你很厉害,但at队已经处理不止一个宇宙人,你只会是下一个。”
“那就让他们来抓吧,我可以将那些视频作为证据交给他们,那样会更方便吧。”
堀璃奈咬牙,就是因为他掌握着“证据”,她才没办法下定决心找at队。
她当然相信at队能解决宇宙人,但她不知道要多久,在抓住他之前,他会不会提前散布视频……
而且他这有恃无恐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了自己并没有真的联络at队。
混蛋!为什么这种事情会找上自己!
要找其他人把他解决掉吗,让住吉会里的杀手……
不,说不定还会被控制,再来一次的话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我可以再给璃奈同学一个机会。”明游忽然说道,少女没有回应,他也没有等她回话的想法,只是继续说下去,“只要答应和我交往,我便不会再折磨你。”
堀璃奈眯起眼睛,远处的操场变成模糊的一片,跳动的黑点杂乱无章地在朦胧于一团的五色光线中穿梭。
她当然知道这是最简单,最方便的计策,她可以先答应下来,让自己免于受到折辱,再找机会报复回去。
但人区别于机器的其中一点便是无法保持永远的理性。
当丈夫现妻子出轨,第一反应总是去手刃那个男人,而不会想着先和他成为好友,再找机会对他下黑手,即使这样实施起来会安全很多,不用正面以武力对抗。
堀璃奈站在那里,风依旧在吹,带着早春的寒意和未完的暖意。她感受到明游的声音在背后回荡,仿佛那声音穿过了她的身体,与风融为一体。她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似乎要突破胸膛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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