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不赞同这一套君子之说,他奉行的是手段,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是平日里,也会装一装,做个画卷里的翩翩公子。
今日便算了,在她面前便算了。
他扶好她,再腾出一只手来,把卫衣的衣领往下拉:“轻点,知道吗?”
许久,人才出来。
阿晚赶紧上前去,瞧了瞧雇主背上不省人事的人儿:“老板,周小姐没事吧?”
江织没理,背着人往外走。
阿晚心急如焚地追上去,实在忍不住多嘴:“那您没事吧。”没做个人吧?他也不敢问,就说:“我来背吧,您自个儿身子也不好。”
‘身子不好’的江织回了个眸,冷森森的:“去结账。”
好强的攻击性,像只护食的狼。
阿晚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哦。”果然是禽兽啊!
幸运的是,这一顿饭,终究还是没花周小姐的‘辛苦血汗钱’。
到了一楼,江织把自己那个口罩给周徐纺戴上,老板娘这时走过来:“要回去了吗?”周徐纺一直在店里帮着送外卖,一来二去关系也还行,老板娘便顺口询问了句,“徐纺这是怎么了?”
“她醉了。”
“上次也是这样呢,不知道喝了什么就醉了。”
江织不欲多说,往店外走。
背上的人儿突然动了。
江织停下来问她怎了。
她醉醺醺地喊得不清楚:“江织。”
“嗯?”
她仰头,指房顶:“我想跳到上面去。”
江织往上看,被吊灯的强光刺了一下眼。
耳边,小姑娘悄悄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跳得很高很高的。”
江织没有急着出去,侧耳问她:“为什么想跳上去?”
她红着脸看上面,眼睛里装了灯光,璀璨得迷离,她说:“我要把那个吊灯摘回家。”晃晃脑袋,她迷迷瞪瞪地又说,“它好漂亮,我想藏起来。”
她好像很喜欢漂亮的东西。
江织抬头看了一眼顶上那个瓷器雕镂的灯:“想要这个灯?”
她重重地点头:“嗯嗯。”
江织背着人折回收银台,问老板娘:“能否把那个吊灯转卖给我?”
老板娘犹豫:“这……”
江织言简意赅:“价钱随你开。”
“行。”
老板娘爽快地答应了。
周徐纺蹭着江织的脖子在傻笑,的确是傻笑,她笑得少,表情略僵,笑起来像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江织隔着口罩亲了亲她的脸蛋,背着她往粥店外走。
阿晚被留下了,等粥店打烊,他就要联系人过来拆灯,可他真的很不放心不省人事的周小姐被雇主那个小禽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