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娘道:“今日贸然登门,想必江老夫人和江二姑娘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不知道江二姑娘今日有没有空,能不能去寒舍帮忙看看我那可怜的小妹?”
都是应下的事,江稚鱼也不谦让,十分爽快地答应。
周莹娘赶忙站起来,“那就劳烦江二姑娘走一遭了。”
江稚鱼也起身,道:“少夫人您客气了。”
侧身叫翠屏,“翠屏扶祖母回去吧。”
周莹娘也赶紧道:“老夫人您留步,千万留步。您大病初愈,好好歇着。”
李府的位置靠近皇城,离江府有点距离,马车行了两刻钟左右,才到了李府。
马车径直进了大门,然后在二门换了软轿,又走了一会儿,才到了一座雅致安静的院落。
周莹娘客套地让着江稚鱼进去,没走到屋门口,李夫人就跨过门槛出来。
江稚鱼见李夫人打扮的很是郑重,就知道李府的人没因为她年轻而轻视,心里先有几分好感。
果然能做相爷夫人的人,并不浅薄。
周莹娘当先一步介绍:“江二姑娘,这位就是我家婆母。”
又侧身介绍江稚鱼:“母亲,这位就是江二姑娘。”
李夫人笑着迎上来,上下打量江稚鱼几眼,也是一通夸:“听我家老爷说,治好江老夫人的是江家的姑娘,没想到还这么年少,看着比我家徽徽还小呢。江二姑娘今年几岁了?”
边说着,边把江稚鱼往屋里迎。
江稚鱼落落大方回她:“正是及笄之年。晚辈也是机缘巧合才学了点治病的法门,能不能治好李姑娘,也还说不准。”
周莹娘奉承道:“江二姑娘连痨症都能治好,我想我家小妹的病也一定能行。”
说话间,三人已在明间。
李夫人吩咐下人上茶。
江稚鱼道:“不用麻烦了,如果方便,我想先看看李姑娘。”
上茶是礼貌,李家人更迫切的想让江稚鱼去看李姑娘。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里面请。”
李夫人领着江稚鱼进了里间。
李姑娘房间里的窗户关着,屋里显得有些黑。
雕花隔扇后,纱帐也放下了,遮挡住里面的一切。
李夫人进了房间,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愁闷起来。
周莹娘当先一步,聊起床榻上的纱帐,探进去半个身子,声音放轻道:“徽徽,江二姑娘来了,我扶你起来,让江二姑娘看看可好?”
纱帐里轻咳一声,随即想起稀稀簌簌的声音。
周莹娘把纱帐挂在边上的金钩上,露出靠在大迎枕上的姑娘。
江稚鱼一眼看去,忍不住有几分心惊,半靠在榻上的少女瘦得脱了相,眼窝深深,皮肤晦暗,软趴趴的,看着没一点力气。
病得着实不轻。
她无力扽倚着,身上很瘦,显得衣服空荡荡的,偏腹大如鼓,不知情的人一看,肯定会以为她身怀六甲。
此刻她的一双眼睛看过来,里面没一点神彩,却十分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