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火光很抢眼,旁近住着的乡邻都来围观,但又都不敢靠得太近,只是看着这边指指点点罢了。
王敬穿过那些三三两两站着的乡邻,看见了这处失火的四合院。
由于院中所有守卫都在救火,大门无人把守,王敬就直接拄拐走了进来。
他一眼便看到救火的人之中有一个是马达,而着火的那个屋子竟是挂着锁链的,心中已然确信桃叶必在这间房中。
王敬不知桃叶在房中以妖法控制火势,生怕她遭遇不测,遂丢下手中的大木箱,快步走到失火的房屋外,用手杖撞击了屋门。
屋门被烧了这么久,早就成了一堆朽木,经不住王敬这么一撞,一下子成了一地碎渣。
正在救火的马达看见了王敬,十分吃惊:“是王二公子?”
其余救火的守卫们听到,都争相追问:“哪个王二公子?是那个总也跟咱们公子抢老婆的王二公子吗?”
听见这两句话,桃叶知道是王敬来了,且还被人认出了,她只怕这些人会对王敬不利,因此慌慌张张从房内走出,一不小心踩到了散落在地的木门碎渣,脚下一阵烫,差点摔倒!
王敬忙扶了桃叶一把,顺手将桃叶扯离炽热的木炭、扯进自己怀中,随即拔出腰间佩剑,架在桃叶颈前,大喝一声:“早知是你,我就不救了!”
桃叶脑袋一阵懵,她还没想明白,王敬这是在干嘛?
站在对面的守卫们,一个个盯着王敬,虎视眈眈。
唯有马达神色有些忧虑:“王公子请手下留情,不知桃姑娘是何处得罪了你?”
王敬冷笑一声:“多此一问!你家主子使唤她冒充我妻,窃我家密,欲害我父,打量我不知道呢?”
桃叶好像明白了王敬的用意,立刻做出一副怯懦的模样,向马达大喊:“你们快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呢!”
马达忙向王敬解释:“王公子可能误会了,我家公子并不曾害过王司徒!”
“哦?”王敬瞥了马达一眼,淡淡一笑:“那我父亲现在人在哪呢?”
马达答道:“我不太清楚。”
王敬的剑锋离桃叶颈部又近了一寸,桃叶吓得大叫一声,这么近的距离,她是真的有点害怕!
马达忙又补充了自己的答话:“我们只见过他一次,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我真的没有骗你!”
“那就说说,那一次是怎么见的?”
“是在宁王宫门前,我和公子远远看到他随一拨人一同进了宫门。那宁王宫,乃是前朝的宁王爷在哀牢所建宫殿,本朝一直荒废,直到永昌王来此,将它变成了收容之所,这十余年间,里面收留的尽是无家可归的难民、身体孱弱的流亡之徒。公子一直以为王司徒在京城,就疑心是自己认错了人,因桃姑娘当时正好在王家栖身,他才让桃姑娘探听些许消息,仅此而已,我们并不曾对王司徒有不利之举。”
王敬暗自琢磨,马达这番话听着不像扯谎,只不过,未必完整。
马达又说:“我已经把我所知的都告诉你了,请你放了桃姑娘。”
王敬抬头看了一眼马达、方晴、以及所有守卫,仍是冷笑:“放了她?我现在只要一放手,你们这么多人,顷刻就把我砍作齑粉了吧?”
马达还没吭声,他身后有个清瘦的年轻守卫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大哥,干嘛跟他啰嗦这么多?”
马达摇头:“不!桃姑娘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公子一定不会原谅我们。”
马达又问王敬:“你到底要怎样?”
王敬道:“你去给我牵一匹马来。”
马达便吩咐一个守卫去牵来一匹马。
王敬又说:“把我的箱子放上去,把马牵到大门外。”
马达也照做了。
王敬继续要求:“你们全都退后!”
马达等所有人都后退了一大截。
王敬一手拿着手杖,一手持剑指桃叶:“往门外走!”
桃叶的颈部一直游离在剑锋边缘处,小心翼翼地走出四合院大门,走到那匹马旁边。
马达等人试探性地往大门靠近了几步。
王敬又大喝一声:“不许过来!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院内的所有人,只好又退回原处。
王敬仍然剑指桃叶,勒令桃叶上马。
马达看着桃叶上马,忧心忡忡:“王公子,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你该言而有信,把桃姑娘留下!”
“那也得看她愿不愿留下。”王敬也已经上马,他淡淡一笑,丢下这一句,立刻扬鞭而去。
有几个守卫都叫喊起来:“大哥,他们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