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夏御叔看了眼房庄主,心里嘀咕着,公主怎么会有家奴?王宫内院有宫女和阉人,外院里有禁卫。家奴何从说起?一脸的胡须,怎么看也不是个阉人啊,倒像是个练家子。哼,保不定是姬子夷专门找来对付我的。
夏御叔想到这里,哈哈笑着说:“世子表兄,放心好啦,小公主绝不会委屈的,这个房、房庄主愿意跟就跟着吧!”
姬子夷不再理会夏御叔,让房庄主去喊紫姜,自己转身上了马车。
姬心瑶在马车里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姬子夷与夏御叔的谈话,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听出了夏御叔非厚道之人。
不过,姬心瑶并不在乎。她既不在乎陈国公孙迎亲的礼数,也不在乎夏御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品。对于她来说,今生嫁不了子夷大哥,嫁给谁都一样,一切都无所谓。
见姬子夷的脸色不好,姬心瑶站了起来,反而安慰着说:“大哥,已是两国交界,你回吧!”
姬子夷心情复杂地看着姬心瑶说:“心瑶,以后大哥不在身边,凡事不要太过任性。”
姬心瑶点了点头,强作欢笑地说:“大哥,放心好啦,心瑶会好好的。”
姬子夷再也忍不住自己的伤感,将姬心瑶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难过地说:“心瑶,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
此时,姬子夷的心情尤为复杂。他已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桃子而觉得亏欠了姬心瑶,还是因为感受到了姬心瑶对自己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这么多年了,他对姬心瑶的感情其实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既有如兄的疼爱,又有如父的溺爱。可当他得知姬心瑶对自己的爱恋之后,虽然觉得荒唐可笑,却在内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异样。
这一刻,他真的不舍得将姬心瑶嫁出去。若能时光倒流,他绝不会将姬心瑶嫁出去。姬子夷紧紧地搂着姬心瑶,痛苦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姬心瑶伏在姬子夷的怀里,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身上有着幽香的子夷大哥,自己从小就喜欢的子夷大哥,这一去,就是天涯海角,就是生离死别,再要相见,万不可能。
紫姜很快走了过来,夏御叔见紫姜一脸英气,不由心生欢喜。想着外界都传郑国小公主貌若天仙,不知是真是假。眼见这个侍女都如此让人心动,看来是真的了。
紫姜走到马车旁,喊了声“小公主”,便掀开了马车门帘。夏御叔紧走慢走几步,也来到车厢前,探头朝里面张望起来。
只见姬子夷正将姬心瑶紧紧地搂着,姬心瑶一动不动地伏在姬子夷的怀里。一时间,紫姜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如何是好。
夏御叔的脸色立马不自在起来,心中暗想,外界传闻郑国小公主与兄长不清不楚,两个兄长因为她而决斗,看来是真的了。难怪会下嫁与我,保不定自己头上早长了绿草了。
夏御叔看着马车,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世子表兄!”
姬子夷松开了姬心瑶,说:“你先到株林,三个月后才可随夏御叔去都城府邸。若是有事,让房庄主通知大哥。”
姬心瑶又扑倒姬子夷怀里抽抽噎噎地答应着。
夏御叔“哼”了一声,又阴阳怪气地说:“至于吗?”
姬子夷默默地推开满脸泪水的姬心瑶,示意紫姜上来,对她说:“人生地不熟的,切不可大意,切不可离小公主左右。”
紫姜欲跪下拜别,被姬子夷拦住。然后跳下马车,坦然地看着夏御叔说:“心瑶自幼被父王母后宠爱,若有不到之处,请多担待。”
夏御叔脸上滑过一丝不自然,点了点头说道:“哦,代问姑母好!”挂脸上的意思是你赶紧走吧,不用再啰嗦了。
姬子夷无言地拍了下房庄主的肩膀,翻身上马,朝姬心瑶的马车看了最后一眼,带着一队禁卫飞奔而去。
姬心瑶听得马蹄声响,连忙撩开窗帘看去。只见官道上尘土飞扬,姬子夷已经消失在朦胧的远处,她呆呆地遥望着故国,又一次落下泪来。
再见了,子夷大哥!再见了,我的故乡!
姬心瑶在车厢里伤心落泪,却惊艳了站在车窗外的夏御叔。只道姬心瑶貌如天仙,没想到却是如此的摄人心魄。近距离看到她那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仅此一眼,夏御叔已经魂不守舍。
注:先秦时代,王室贵族实行媵嫁制度。一般是地位较高的女子携同姐妹或宗族的几个女子同嫁一夫,前者即为正妻,后者则为媵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