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贤语深深的叹了口气:“呵呵,果然是我愚笨啊。”
:“你们谁出的这样丧心病狂的主意?十几万人啊,十几万人啊。。。你出去看看,看看地上躺着的,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就这样,就这样死在毫无意义的阴谋之下!”方贤语突然吼叫起来。
黄永生看着癫狂的方贤语,眼神中有些怜悯,有些不忍。这个书呆子,是个好人啊。
:“方县令,你好好想想,这些人,真的能活吗?不是你带着他们造反,抢了几个县城的粮仓和大户,他们早就饿死了!现在多活的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
方贤语怒道:“宁可饿死,也比被出卖强!”
黄永生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的那样,别忘了,我们救了很多妇孺儿童,给了他们粮食,并把他们驱散去了远处,他们至少不会再饿死。”
……
沉寂了良久。
:“你说的也对。”方贤语无力的说道。
:“方县令,这件事呢,你是无辜的,但是你必须知道,无论你有没有带头造反,你开仓放粮的行为是必死的。至于其他人,实话说,他们也活不了几天,朝廷到现在,对受灾地区都没有一点反应。更别提赈灾了。”
:“那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啊?到底为什么呢?”方贤语虽然猜到自己是被选中的替死鬼,但是他确实猜不出真相。
黄永生犹豫片刻,欲言又止:“方县令,太多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是可以给你保证的,章永鸣将来的下场,一定比任何人都凄惨。”
又是长久的沉寂。
外面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夹杂着撕心裂肺的惨叫,马蹄声忽远忽近,像在来来回回的清理战场,黄永生走出去看了一眼,回转过来:“方县令,时辰到了。”
方贤语泪流满面:“这世道,这世道啊……”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两千骑兵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三两个来回,义军大营里就没有几个能活动的人影了。
给方贤语做护卫的那二十个守备军军士,一身血污踏着残阳大步而来,手上多多少少都提着几个人头,看见黄永生,立正说道:“报告黄将军,叛军领林右边,黄林等皆已伏诛,人头在此。”
:“好!做得好!”黄永生咧嘴大笑,露出黄色大牙。
城内的守备军开始清理战场,这一片被鲜血浸泡过的大地,明年,是否能长出更旺盛的庄稼。
:“都尉,黄永生归队。”在守备军指挥所里,黄永生大声的向刘惜军报道。
刘惜军抬起头,放下手里的书。:“哈哈,回来啦。不错不错,这次做的很好。”
:“谢将军夸奖!”黄永生一本正经的谢过。
:“行啦行啦,都回来了,别装的那么规矩”刘惜军指了指椅子:“坐下说。”
:“四喜,上酒上菜,给我们黄将军洗尘。”
刘四喜答应一声,向外走去。顺手把门口站岗的人带到外围巡逻。
:“都尉,乱军领方贤语及其他六位领的人头都带回来了。”黄永生轻轻的说。
刘惜军愣了一下:“他死前说了什么吗?”
:“没有,他应该看穿了我们的计划,但是他没有跑。甘心一死”
:“永生啊,我们这件事,杀戮太重,会有报应的。”刘惜军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弯着腰,捂着脸。
黄永生看了看刘惜军:“都尉,这件事能不能弄掉平武城这些贪官的脑袋?”
刘惜军猛然坐直了身体:“当然!若不是想砍了这些鱼肉百姓的家伙,我怎么会如此做。”
:“都尉,我答应过方县令,一定能砍下章永鸣的脑袋。”黄永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惜军:“一定能,对吧?”
:“能!一定能!章永鸣以为我收了他的银子,一定会为他保密。哼哼,明早我就急报朝廷,十万人造反这等大事,章永鸣以为自己背后有人,就能只手遮天呢。不光要他的脑袋,这些年贪污修整河道银子的人,都得死。”刘惜军恶狠狠的说道,大夏的江山,就会毁在这些人的手里!
黄永生点点头:“既然这样,方县令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他是个好官,可惜生活在这样一个坏时代里。”
:“你好好休息两日,过两天,你带这次参加行动的五十人,去张6离部报道,我这里有五十万两银票,帮我带给他,我知道他那里现在过的非常艰难,这点钱,能帮他熬一段时间了。”刘惜军拍着黄永生说。
:“你不用回来了,这辈子,就战死在边军吧。以后我会找机会来陪你一同为国赴死!”
酒菜6续的送了上来,刘惜军和黄永生闷闷的喝酒,伶仃大醉。
三日后,黄永生带着五十军士,远赴边疆,再也没有回来过。
平武城桑田县县令方贤语,揭竿而起到全军覆没,前后为时十九天,并没有翻起太大的波澜。
而几个月后,距离平武城两百多里地的樟油县东面的芦苇荡里,又竖起一支义旗,上写一个大大的“陈”,为的义军领叫做陈伟星,对,就是那个曾经作为桑田县的义军将领,陈伟星。方贤语最后时刻的醒悟,让陈伟星一众趁乱逃走。这一支义军,人数仅有两千余人,但是都是经历过残酷的平武城之战,人虽然少,战斗力却不弱,,他们充分吸取了攻打平武城的教训,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再去攻打实力比较雄厚的城池,只在县城或者镇子之间游击,队伍却缓慢的壮大起来,真正的壮大。
谁也没有想到,不久之后,就是这支队伍,却掀起了大夏朝如火如荼的起义狂潮,也正式敲响了大夏朝灭亡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