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府上的这些贵客要招待之外,徐侯府外头更多的是各种三教九流的来讨个彩头的“客人们”,其中更是穷苦者居多。
多有些清贫的道士僧人,手里捏着不知什么符儿佛珠的,呢呢喃喃就在侯府外念起来,说是自己方才在为徐侯的小公子和小女郎祈福祝祷,祈佑小公子和小女郎平安长大之类的。
人家表示了心意,又说够了吉祥话,府上自然不能不有所表示,就额外在后街连廊院子里摆了几桌,请这些过来化缘化斋的和尚道士们都坐下吃顿饭再走,还给和尚们额外备了素斋。
不会念经的清贫人家的小孩子们呢,自从上次在徐侯府上讨得了好处,这次趁着侯府给两个孩子过百日,又来后街上闹着要讨糖鸡蛋、红果子和铜钱抓。
漪娴和徐侯也早备齐了,命人散给他们。
这样的喜日子里,到底来者是客,为了给两个孩子积德积福,做父母的既然手中有了,便不会心疼给别人散些好处。
好不容易有条不紊地忙了一整日,等到晚上所有的客人都一一送走了之后,夫妻两人身上都累得够呛。
府上管事们清点了今日来往客人所送的各色礼物,登记在册后全都收入库房中锁好。
府上这一日流水似的开销,采买的各种东西,邱姑也都着人去把单子列出来,留着送给他们夫妻过目了。
徐世守亲自将潘太师父子送到了门口,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身回了府中。
他回到主院里,推门而入时,漪娴早已梳洗完毕,换了身寝衣了。
她披散着如云雾一般细密的长,身上随意穿了件单薄的雪白纱衣,纱衣之外又披了一件狐裘的披风保暖。
徐世守走到漪娴身边时,现漪娴正出神地捧着一串桃木手串看。
看样式,是道士们会用的手串,并不是多名贵的东西,甚至还显得有些廉价,唯一出奇之处呢,就是这串桃木手串似乎被人已经把玩了数十年,颜色都已经很深了,沁着圆润的光泽。
见丈夫回来,漪娴将掌心里的这串手串儿托到他面前给他看:
“这是今日路过的一个坤道老者赠给窈窈的。她说她今年已经九十余岁,是无病无灾又经年的老人,这手串她也戴了五六十年,想要赠给我们的女儿,叫女儿也沾沾她的寿数。”
其实是那个坤道过得实在辛苦,来到徐侯府上试着看看能不能讨一顿饱饭吃。
没想到徐侯夫妇待下十分宽厚,竟然真的命府中下人热心招待了她,看她穿衣裳单薄,还说要给她去外头买一件更厚实的道袍来。
于是那坤道十分动容,主动将这手串赠出。
漪娴当然想要,但不好白拿人家的东西,又私下命人赠了金银给那坤道,就当是给她道观里的香油钱。
徐世守微笑着捧着她伸出的掌心:“礼本不在贵重,难得是她送在了咱们的心里,知道咱们为人父母的心意。”
徐舒窈什么金银玉翠都不缺,她生在富贵窝里,最不缺的就是富贵。
反倒是这样即便是富贵也轻易求不得的东西,更能动人心。
漪娴也点了点头:“是啊,我只想孩子们能和那老者一样,无病无痛,过得八九十岁,那就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了。”
“——怎么不见窈窈?崇皓呢?把这手串挂在窈窈的摇篮上吧,等她大些了,再叫她贴身戴着。”
以前漪娴都会等到他们夫妻两人都要入睡的时候,才舍得把窈窈交给奶母们抱走的。
见丈夫问起,漪娴忽然微微低垂下了脖颈。
她眸中似乎溢出一片柔软而妩媚的光彩,慢慢脱去了自己身上略显厚重的狐裘披风,在自己丈夫面前露出了下面玲珑而曼妙的身体。
“我叫奶母们把他们抱走了,他们都满百日了……”
百日。
是宫里那些精通女科的产婆嬷嬷们叮嘱她的,让她生完双胎之后好好将养自己的身体,百日之内不要和丈夫同房。待下体恶露排尽之后,还要让她再仔细保养一段时日。
可是如今百日都过去了。
虽然忙了一整日的百日酒席,将他们两人都累得不轻,可是两人的心反而却更加澎湃而热烈了起来。
脱下那件披风后,漪娴又素手解起了自己身上的寝衣。
她脖颈间戴了一条流光溢彩的项链,是皇后赠她的红珊瑚珠串。
艳红如血的珊瑚珠搭在她柔软起伏的胸脯前,嫣红与白皙的极致相衬,实在是刺激得男人一下子就挪不开眼睛了。
漪娴听到那人似是仓皇地滚动了一下喉结,然后那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就覆压到了她的身上。
她亦颤抖着身体环抱他的腰背,和他贴在了一起。
一夜痴缠,嬿好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