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天唯独晏珽宗没收到她任何一样东西。
甚至在今天晚上他特意来找她的时候,还意外撞见她托人去给陶霖知那个草包货送粥食——所谓送给她外祖母和舅母尝尝,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她唯独没有想到他。
晏珽宗的情绪就一下由落寞飙升至暴怒。
气到他心尖颤。
“五王爷府上不缺名厨,恐怕手艺也不输宫里御膳房的厨子们,天寒,宫门也快下匙了,五哥快回吧。”
冬月里的寒天,他在这冷夜里立了许久,只等她回来想要质问她来泄自己的委屈,不成想自己满腹的不甘和愤懑,在她眼里依旧如一个不值得一提的笑话。
*
君婠被他拉进了寝殿之内,镶嵌着金丝的木门被他砰的一声关上,吓得婠婠浑身颤抖了下。
一顿天旋地转之后,她便被他推到了寝殿里的那张大床上。
室内烧着昂贵的炭火,分明是暖意融融犹如春日一般,可他身上的冷气却紧紧将她裹挟着,让她施展不开手脚,僵硬非常。
“晏珽宗,你敢这样对我?”
从来都被人轻拿轻放当作宝物一般的帝姬,人生中少见的狼狈也都是因为他。
她从未被人这样粗鲁对待过——不过往后她才知道,和别的事情比起来,仅仅是被他推到床上已经算得上足够温柔了。
晏珽宗冷笑了声,从她梳妆台上摸到了那个收着陶霖知送到诗词书画的木匣子,当着她的面打开,一张张翻阅过去。
“婠婠,你喜欢他?”
他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压抑着的崩溃怒火。
君婠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鹅黄帐幔,心累到几乎没有了和他争辩的力气。
“他是我父母兄长亲自为我挑选的夫婿,我为何不喜欢?”
可惜婠婠失算了,她那时还不知道一个男人吃起醋来会有多危险。
过去她对晏珽宗不冷不热甚至时常没个好脸色,晏珽宗或许还愿意纵容着她胡闹,就像在惯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想,一时之间她难以接受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五哥哥一下对她有了别的不该有的情愫,她会朝他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也是应该的。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在他眼皮底下和别的男人这样“情深意重”地甜蜜着,还收下那草包写给她的草包情书,甚至回赠他糕点吃食。
他对她那样好、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又何时给过他这些呢?
前月里她绣了两个团龙纹的花样,改作了两个荷包送给皇帝和太子,也不曾见她把他放在心上。
倘若她对他能有这样两分的心思,他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殿内的烛火只点了一半,婠婠的容颜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下更加温婉清绝。
他不愿和她多聊起关于别的男人的事情,那些事听了让他的心都在滴血,只是随手一扬,已装满了半个木匣子的字条就被他准确无误地扔进了炭盆里,不消片刻便化为一片灰烬。
而后两人争执一通,更是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