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再遣蒙骜为帅,王龁为副,率师攻韩。
韩王遣上将公孙婴引兵拒之,秦军虽盛,三战不利。
王龁大怒,对主帅蒙骜说道:我前番两次败于赵军,蒙秦王皆都赦罪不杀。今若再败于韩将,有何面目生在世上?亦为我鬼谷门三代祖师蒙羞。
蒙骜:若依将军,便待如何?
王龁:来日五鼓,末将冲锋在前,抢先登城。将军请率大军继我之后,务必一战而克。则末将虽死,亦可无恨!
蒙骜见他说到死字,便觉不祥;待要阻止,又觉天数有定,在劫难逃,便即从之。
王龁回营,精选私属死士千人,当夜痛饮一醉。坐待五更,引千人出垒,直犯韩营。
未料公孙婴亦极善用兵,虽然连胜,却不松懈,防备甚严。秦军千人来袭,韩军万人应战,虽然慌促,其阵不乱。
王龁呼喝怒战,便如战神白起附体,韩军当者无不披靡。至天明时分,王龁独斩数百级,力战而死;千名私属无一后退,死亡殆尽。
然而经过连番冲突,韩营亦因此终致大乱。
便在此时,只听战鼓如雷,蒙骜率领大军杀至,如汤泼雪。
于是秦军大败韩师,阵杀韩帅公孙婴,并取韩国十二城以归。
镜头转换,按下秦韩,复说赵魏。
魏王自从罢废信陵君相位,赵、魏之好就此亦绝。
赵孝成王使廉颇伐魏,围攻繁阳未克,而赵成王突然薨逝。
太子偃嗣位,是为赵悼襄王。因不喜廉颇、李牧等鬼谷门人,专门信用大夫郭开。
廉颇终于攻克繁阳,正欲乘胜进取,未料后院起火,导致功亏一匮。
郭开恐怕老将廉颇建功,进谮于悼襄王:廉颇已老,伐魏久而无功,不可再使为将。
悼王听信谮言,乃使武襄君乐乘为将,往前敌营中,取代廉颇帅印。
廉颇怒道:乐武襄!吾自为将,于今四十余年,未有挫失。便是你兄长乐毅,虽为我鬼谷门第三代掌门,犹然矮我半辈,恭敬以待。你是何人,敢来代我为帅?
乐乘本来心怀惭愧,但被他当众教训,亦觉难堪,遂还口道:师兄,休要倚老卖老!此是赵王诏旨,又非是我要强夺你帅印。
廉颇闻听此言,愈加怒,便即倚老卖老,拔剑便来相斗,众将劝之不住。乐乘虽奉赵王之命,但怯于鬼谷门辈份所限,更惧门规,毕竟不敢以小犯上。于是便趁诸将拦劝,一溜跟头跑出大帐,引领从人狼狈归国。
廉颇还剑入鞘,怒犹未息。帐前众弟子皆道:师父惹大祸矣!乐乘是我本门晚辈,倒无妨碍。但你愤而逐帅,此是灭族大罪,郭开与赵王岂能容你?
廉颇大悟,遂率弟子弃军而去,投奔魏国。
魏王尊为客将,却疑而不用,只赋以闲职。廉颇由是寄居大梁,以待赵王回心转意。
秦王政四年十月,蝗虫蔽天,秦国禾稼不收,疫病大作。
吕不韦下令,百姓纳粟千石,便可拜爵一级,后世纳粟之例,自此而起。
是年魏信陵君无忌伤于酒色而亡,冯谖哭泣过哀亦死,宾客自刭从死者百余人。
魏安釐王亦薨,太子增嗣位,是为景湣王。
吕不韦闻之,即遣大将蒙骜攻魏,拔酸枣等二十城,置东郡。未几又攻拔朝歌,攻下濮阳。卫元君东走野王,阻山而居。
魏景湣王叹道:若使信陵君尚在,何令秦兵纵横至此!
于是遣使前赴邯郸,复与赵国通好。
是年剧辛相燕,图报赵国昔日攻伐之仇,只为忌惮廉颇尚在,不敢轻动。今闻廉颇奔魏,庞煖为将,便觉时机已至,遂入宫见王,私下进言。
剧辛:庞煖庸才,况秦兵已拔晋阳,赵人疲敝。我若乘衅攻之,栗腹之耻可雪。
燕王喜闻奏大悦,遂使剧辛为将,率兵十万伐赵。
赵王闻报,即命庞煖将兵御之,并令李牧自代郡南下,以断燕军之后。
二将领命,各自行动。剧辛南渡易水,直犯常山,兵势甚锐。庞煖帅师屯于东垣,深沟高垒以待。
剧辛下令:使栗腹之子栗元为先锋,武阳靖为佐,引兵万人往攻赵师!
栗元、武阳靖:末将遵命!
二将领命,引兵大进。未料庞煖并非剧辛所说庸才,反而极善用兵,早已料敌机先,使乐乘、乐闲张网以待,并亲率中军迎战。
于是两军交锋,一战便定输赢。赵军大胜,阵杀武阳靖,更败栗元,杀敌三千有余。
剧辛不悦,欲待整军再战,忽报赵帅庞煖派人前来下书。剧辛展书,见其略云:
代州守李牧已引军奔袭督亢,截君之后。君宜归,不然无及!
剧辛览书大忧,遂命栗元连夜撤军,自己断后,以拒追兵。
庞煖寄书恐吓剧辛,闻其撤走,遂同乐乘、乐闲兵分三路,自后追杀。
燕军且战且走,行至龙泉河,李牧已率代郡军马而至。
剧辛惊道:庞煖果不欺我!
遂往东走,奔往辽阳。庞煖追及,再败燕军于胡卢河。剧辛不愿为虏,自刎而亡;栗元被乐闲擒斩,余众奔溃。庞煖约会李牧一齐征进,又取武遂、方城。(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