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请公子忽入朝上殿,即车徒,护送还国。
祭足率群臣迎于城外,望车舆再拜,深谢昔日不能保护主公之罪。昭公返郑复位,深叹世事无常,心中怏怏不快,对祭足恩礼稍减于昔日。祭足早觉跼蹐不安,每每称疾不朝。
上将高渠弥平素失爱于昭公,又曾参与当年迎立厉公阴谋,此时见昭公复国,恐为所害,心中憷然。于是阴养死士,欲图弑杀昭公,再立子亹,日夜筹谋。
许桓公姬郑当时在郑国为质,因趁郑国内乱逃出,返回许地,恢复故国。
郑厉公流亡在蔡,使人来见郑国守栎大夫檀伯,欲借栎地暂居,以为反攻复辟巢窟。
檀伯不从,正言拒绝。
厉公深恨檀伯,便收买蔡国商贾,使于栎地往来交易;复通过蔡商厚结栎人,暗约为助,乘机杀害檀伯。
檀伯对此阴谋毫无防备,于是变生肘腋,死于内奸刺客之手。郑厉公由此入居栎城,增墙浚池,大治甲兵,以此为基地,将谋袭郑。
早有人将厉公所作所为,报与祭足。祭仲顾不得自己正遭昭公猜忌,急入宫密奏。
祭足:臣闻子突谋杀檀伯,袭取栎城,并在彼处治甲练兵,其志不小,当预为之备!
昭公闻此,大为惊慌,便命大夫傅瑕屯兵大陵,以遏厉公来路。
厉公闻知,遣人央求鲁侯,谢罪宋公,再请出兵相助,许以复国之后,必补足前赂未纳之数。鲁侯自然无可不可,便复遣使至宋,为其与子突之间说和。
宋庄公闻说,贪心又起,遂结连蔡、卫,请共助郑厉公复位。
卫惠公子朔自谓有护送昭公复国之劳,但见其复位多时,并不遣使前来道谢,更无厚礼报答,故此恨怒。今见宋公遣使来书,于是正中下怀,便亲自离国,前往参加诸国盟会。
卫朔只想在诸侯之前显摆身份,却未料国中人心尽皆离散,更无一个心腹。于是前脚离开郑都,左公子泄、右公子职、大夫宁跪便即歃血定盟,又暗约公子伋、公子寿旧部,商议共同起事,动政变。
大夫宁跪:依某之计,可先命人自城外驰回,假传谍报入朝,说卫侯随宋公伐郑,不幸兵败身死。如此朝中文武不知其实,必立新君,则子朔有去无回矣。
左右公子:此计大妙,当即行之。
数日之后,斥侯回城急报:卫侯随宋公伐郑,不幸兵败身死,尸骨无存!
卫国众臣闻讯,又惊又喜,也不究其惠公尸何在,如何丧殓葬,只管拥立新君。
宁跪:若依我计,今宣公庶子黔牟向有大德,且是周天子女婿,可立为国君。
左公子泄:公子黔牟,乃是公子伋同母胞弟,正当国君之选。
右公子职:在下附议。尔诸公众卿,有谁不服?
众臣:我等附议!
左、右公子及大夫宁跪,遂引百官出宫,迎接公子黔牟登殿,朝拜新君。拜舞已皆,宁跪立即宣布惠公卫朔构陷杀害二兄,致生父宣公气死真相,明证其篡位之罪。
于是奏请新君,重为子伋、子寿丧,缝就尸,改葬其柩;并遣使节,将拥立新君之事,禀报周天子庄王。宁跪复请引兵出城,扎营于郊外,以遏惠公归路。左公子泄提议率兵入宫,欲杀宣姜,右公子职上前劝止。
公子职:姜氏虽有谄害子伋之罪,然为齐侯之妹,若要杀之,恐得罪于齐国。不如留之,以结齐好。
公子泄闻此,不复坚持己见。卫侯传令,使宣姜出居别宫,月致供奉,廪饩无缺。
卫国政变之事,因只限国都之内,又未动刀兵,故此诸侯尚且不知。
镜头复转,宋、鲁、蔡、卫会盟已毕,四国合兵,再次伐郑。
郑昭公闻报,只得放弃往日恩怨,亲请老臣祭足上朝,委以举国兵权,使其抵御四国。
祭仲奋老将之勇,亲自引兵离京,前至大陵,与大夫傅瑕合力拒敌。
因二人皆都是用兵行家老手,面对四国大军,丝毫无惧,运用兵法,随机应变,三战未尝挫失。宋鲁蔡卫四国久战不能取胜,粮草食尽,只得罢兵休战,各引本国军马自回。
宋、鲁、蔡三侯各回本国,自是无话。卫惠公回至中途,却见探马驰来,神色更变。
斥侯:报主公,大事不好!
卫惠公:何事惊慌:
斥侯:主公在外征战之时,国中左、右二公子作乱,已立公子黔牟为君。大夫宁跪且在京郊安排精兵,专等主公回去,自投罗网。
姬朔闻言,惊怒交迸。自思无家可归,只得带领部众,出奔齐国。
此时齐都临淄,乃是齐襄公姜诸儿在位。
齐襄公继位之后,对外实行霸权,肆意干涉他国政事;对内刻薄寡恩,削减族弟公孙无知特权。公孙无知被僖公许与太子同等待遇,今被襄公剥夺,自然心中不满,暗自怀恨。
襄公元年六月,探马来报。
斥侯:报主公,郑国生内乱,昭公复位,厉公出逃。许叔姬郑趁乱自郑都逃出,回到许都,再复其国。
齐襄公:敌国之敌,便是我友。许君复国,我不可不管。
众臣:未知如何管法?
齐襄公:可檄书与鲁,请鲁侯在艾地会盟,谋划安定许国之策。
于是遣使书,请鲁桓公在艾地相会,并召许叔姬郑前往,三国定盟。檄书出,鲁侯不敢不从,许叔自是欣然赴约。齐襄公亲执牛耳以为盟主,得意洋洋,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