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比她那个(草包)儿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孙吉祥十分瘦弱,穿的T恤是某个时尚快消品牌几年前的款式,一条普通的牛仔裤,一双踩得到处是褶皱的耐克鞋。因为腿部残疾,他的脚要比成年男子小很多。这一身打扮,的确平平无奇,甚至有几分寒酸落魄。
孙吉祥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冷笑道:“你——儿子不争气,闯祸无数,你看着风光,但肯定过得特别不如意。有那么个草包外加惹事精的儿子,我真同情你!你——开着一辆大概十年前的现代,要是卖二手,最多卖个三四万,连我一个月的收入都不如,你在我面前显摆什么优越感?”
两个人被孙吉祥一阵嘴炮弄得回不过神来,孙吉祥又像大爷一样坐着,说道:“你——开车的那个,我本来没想为难你,但你态度转变得太快,这让我十分不爽,我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你——张垚垚他妈,虽然你很可怜,但我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我会把你们母子俩一起送进监狱!”
两个人面子都挂不住,尤其是顾美荣,脸庞抽动得格外厉害,她气得扬起了胳膊,但是她的巴掌还没落下来,郝梦媛便匆匆赶来了。她跑得气喘吁吁,挡在孙吉祥面前,说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咦,要是没看错,你是张垚垚的妈妈吧?原来,还真是张垚垚又闯祸了啊?”
顾美荣的脸色十分难看,她冷哼了两声,跟警察交代了两句,等有事再联系她。警察也很为难,在没看监控之前,从直觉上来说,他们就觉得张垚垚是有问题的。况且他又躲了起来,这不是做贼心虚么?但还是那句话,没有确凿的证据,甚至连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都说不清楚,如何定他的罪?
张垚垚并没有回家,而是躲在离机场很近的一家酒店里,那酒店也是他们家的。听说他闯祸之后,顾美荣让他躲在那里,要是有什么事,他可以直接拿着护照去国外躲一躲。
替他善后这么多年,顾美荣的确可以称得上经验老到了。从医院出来后,顾美荣径直去酒店找儿子。张垚垚躺在床上,内心忐忑不已。看到妈妈阴沉的脸色,他更加害怕了。
但是顾美荣并没有责备他,从小到大,不管闯多大的祸,妈妈都没有责备过他。这次也不例外,顾美荣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便先端详起张垚垚的脸庞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伤着吧?”
“好像没有……”
“那是不是吓着了?”
“有点儿。”
顾美荣抚摸着儿子的手,说道:“有妈妈在,你什么都别怕。”
世上只有妈妈好,对张垚垚来说,这句歌词更是直戳他的心窝。
“妈,孙平安……死了吗?”
“没死,听医生说,也就是受了点儿轻伤。”
张垚垚这才如释重负,一下子把自己扔到床上,大笑道:“靠!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吓死老子了!”
“可能就是故意吓唬你的,那兄弟俩都很狡猾,看来是想骗你的钱。”但是想到孙吉祥的“月薪”,顾美荣又有些怀疑:“他那个弟弟是干什么的?好像还挺会赚钱的。”
“不知道,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他弟弟。哈哈,看来他家造了不少孽,兄弟俩没一个正常的。”张垚垚放下心来,又开始提要求:“妈,我想换辆车,这是我爸开过的老古董,出去谈生意什么的让人瞧不起。别说谈生意了,就连孙家那残废都嘲笑我!你给我换个迈巴赫吧!那车也没多少钱,但是比我现在这个气派多了。”
“你不是说了么,创业不成功,就不会换车。要换车,那得跟你爸说去。”
“我爸的钱也都在你手里,你给不给换?”
“看你近期表现!买了车,再给你配好鞍,怎么着也得准备二百万,这叫没多少钱?你以为像花二百块那么容易?”顾美荣始终眉头紧锁,终于问道:“你昨晚喝酒了?喝了多少?”
“心情郁闷,所以就喝了一点。”
“一点儿?一点儿是多少?”
张垚垚努力回忆道:“上半夜和几个朋友喝了一场,断片了,记不起来了。睡了一觉之后,又自己去酒吧喝了一茬,但没喝多,也就是几杯鸡尾酒。”
“大清早喝酒,你的胃能受得了吗?”
“还好啦,现在不怎么难受。”
看来孙吉祥说的是对的,张垚垚的确酒驾了。顾美荣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双手抖,声调也高了起来:“你喝完酒就开车了?你这样多危险啊!要是你撞了别人,咱家赔钱就完事。要是你出点儿什么事,妈妈还活不活了?”
“没事,大早上的,大街上也没什么车,开了一圈,我的酒反而醒了不少。”
张垚垚一点儿也不当回事,而顾美荣想起孙吉祥的话,头皮一阵麻:“孙家那个残废,知道你喝酒了,还要告你呢!”
张垚垚一愣,继而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没人知道我喝酒了,我也没告诉别人。他找不到证据的。”
“真的?”
张垚垚仔细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坏了,我好像告诉耿小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