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琼就一愣,扭身一看,哟,从西边一前一后跑来两个男的。
跑在前面的是一老头儿,穿的衣服也是破烂溜丢的,下面的裤子都成七分裤了,怎么?那烂得裤腿都没了。看这年岁,得有个五六十岁,须花白,长得瘦小枯干。上衣衣不遮体,敞胸露怀,那肋骨一条一条的,一根一根的。呼哧带喘,正跑着呢。
后面紧追不舍有条三十多的大汉。这条大汉得比那老头儿高一头,挺壮的,一身腱子肉,圈嘴胡子,满脸横肉,是拧眉立目啊。
也不知道这年轻人跟前面那老头儿生什么矛盾了,总之啊,是紧追不舍,撵得老头呼哧带喘。
眼瞅着要跑到这个店门前了,小伙子一个箭步往前那么一纵身,就追到老头身后了,抬脚照老头那后腰上,“咣!”就是一腿,“我让你跑!”“砰!”这一腿把老头踢得往前抢了几步,“噗嗵”一下子就摔了个嘴啃泥呀。摔倒在地就爬不起来了。您想想,那多大年岁了,叫这一脚踹到地上,那好得了吗?弄不巧骨头就得折了呀。
“哎呀!摔死我了!摔死我了!”
没等老头往上爬,这年轻人“噔噔”两步过来,“砰!”一脚把老头儿给踩那儿了。正踩在老头后腰眼上。
“他妈的!老东西!我让你跑!哎,你说你跑什么呀,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话啊?非得跑!”
“哎呦呦……”就听那老头在地上趴着,咬着牙往上看着那个年轻小伙子,“跑什么?再不跑,就我这点棺材本儿,也得被你这个逆子给我拿出去赌了!逆子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了!”
“呵!老东西!爹养儿子,爹的钱还不是给儿子挣的啊?想不开!在哪儿呢?”
说着话,这年轻的一哈腰就开始在老头身上翻。翻来翻去,没翻着。
“他妈的老东西!你把钱藏哪了?”
“藏哪了?我不说!那是我的棺材本,我不给你了!”
“老家伙,让你不给!让你不给!”说着话,这个年轻人抬起腿来,“咣!咣!”在老头后腰眼上又踹了两脚,
“哎呀!哎呀!我那骨头,我的骨头哎……哎呀呀……”
就这一切,被在旁边的秦琼完全看在眼里了。
秦琼一听,什么?老头骂这年轻的“逆子”。这个年轻,说什么爹挣了钱还不是给儿子花的呀?莫非,他们两个是父子关系?哎哟!如果说这老头是他爹,他这么打老头儿,儿子打爹,这是忤逆不孝啊!
当时,秦琼“噌!”火撞顶梁门。我们说了,秦琼自小孝母赛专诸,大孝子。对父母之命,秦琼从来不敢违抗。当然了,主要是对母亲,那父亲三岁前还有,后来秦彝就没了。所以,对什么秦琼都能容忍。但是,唯独对这个忤逆不孝,秦琼容忍不了啊。一看这年轻人还要踹老头,秦中当时断喝一声:“住手!”
话音一落,秦琼“噌”跳到了小伙子面前。“把你的脚放下!”
“啊?干嘛?”
“把你的脚放下!从这人身上放下!”
小伙子一看,被秦琼这种正义的神色还真镇伏住了。“放,放下就放下……”把这脚由打老头身上给拿下来了。
秦琼一哈腰,由打地上,把这老头给搀扶起来。
“老人家,您怎么样?受伤没受伤,骨头没事吧?”
“哎呦呦……哎呦呦……哎呀……要断,哎哎……还好还还还好……”
老头儿被秦琼给搀扶起来了。秦琼一看,起码骨头没事儿,骨头要有事,搀扶不起来呀。搀扶起来之后,秦琼一看,这老头儿够苦的,都瘦成这样了。再看看这小伙子,营养过剩,你看人家多精神呢。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年轻人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哎哟,这位壮士啊,别提了,这是我生的忤逆之子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怪我,家里就这一根独苗,我就把他当宝贝了。我跟他娘把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飞了,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啊。这一溺爱,就把这小子给溺爱坏了。长大之后,成个二流子了。放着好好的地他不种,天天在外耍钱,吃喝嫖赌,净交一些狐朋狗友啊。把我们家产全部给败光了!他娘去年一生气,也扔下我走了。就这小子,这还不够呢,还啃我呢。啃老族,啃老族就说的他呀!这不,前两天,他出去又赌博去了,又输了个精光,被人家债主逼门。结果,把我仅有的两间房子又给抵押出去了。现在我就住在一个窝棚里。那地也都让他给变卖了。我现在平常就靠沿街乞讨为生的。没想到,他今天又回家了,说又欠了赌债了,跟我要钱,我哪有钱了?就有一点钱,那是给我自己准备的棺材本儿啊,我不能再给他了。我不给他呀,他张口就骂,抬手就打,你看,我脸肿成这样,就是他刚才抽的。我一看,要是不跑,就得让这小子把我打死。所以,我抓着钱是没命地跑啊……”
老头说到这里,把手这么一晃动,手中“哗啷”作响。秦琼也看见了,在老头手里头握着一个小蓝布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可能装的是金钱呢。
秦琼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也看到了。
“哎哟,闹了半天,钱在这呢!我说怎么找不到呢?
“欻!”年轻人一把就把这个小口袋钱给在手中,是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