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问,有人回头,“哎呦!张长史,您快来看看吧,这老头儿他非得要闯王府。我们几个就想把他拿下,那肯定是歹人啊。结果这个老头儿武艺着实了得,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说非得要闯王府不可。我们这不是把他打包围了吗?得把他抓起来!”
张公瑾一听这话,眉头一皱,“老头儿?我来看看。”迈步向前,众人“唰”一下子给闪开一条道路。张公瑾走到人群当中,抬眼一看,在重兵当中围着一个老头。说是老头儿,其实年岁不到六十,也是五十多。头眉毛都是花白的,面容清奇,比较瘦。两道长寿眉,一对凤目,稍微眼角往下耷拉着。通冠鼻梁,这鼻子尖多少有点鹰钩,鹰钩鼻子,薄嘴唇,三缕花白胡须飘洒胸前。头戴逍遥巾,身穿葛黄袍,背背斗笠,搭着一条麻袋。脚蹬一双踢死牛豆包的大靸鞋。猛地一看,就像山林农夫似的,就是一老头儿,带着干净利落。往那一站,两眼如灯,炯炯有神神。身前背后千分锐气,耳宇眉梢百倍威风!自带气度。一看,就不是一般老头儿。
张公瑾那是幽州长史旗牌长,知多见广,一看这老头,就知不是等闲之人,赶紧往前走两步,冲着老头一拱手:“这位老者,请问您尊姓大名?闯王府,有何贵干?这虽然比不上三尺禁地,但也不是一般等闲之人说进就能进的。没有王爷许可擅闯王府,要办重罪,你可知道?”
就见这位老头一捋胡须,上演下眼一打量张公瑾,“敢问,你是何人?”
“王府长史、旗牌长,我姓张,我叫张公瑾。”
“哦……旗牌长,不错,确实和这些猴崽子们不一样啊,有点礼数。我听说今天王爷府在铁瓦银安殿大排筵宴,在宴请钦差大人,是不是?”
“啊,”张公瑾心说:“这不算什么。满城尽知了,钦差大人来了。丝竹之声,街上可闻。大家都知道肯定是老王爷在为钦差大人接风掸尘。这个老头知道了,那也不奇怪。”
“不错,里面是在举行宴会。所以,你更不能擅闯王府了。”
“那我问问,那个幽州刺史王威、司马高君雅可在里头?”
“啊,在里头。”
“嗯,我找的就是他俩。麻烦你告诉一下罗艺,就说我来了。罗艺一听我的名字,就会让我进的。”
张公瑾一听,你谁呀?还让我告诉老王爷。你就是一山野老头儿啊。但,张公瑾又一看这位说话不像犯了痴傻病,“那敢问,您老人家贵姓啊?”
“我姓丁。我叫丁安丁彦平。
“丁安丁彦平……”张公瑾心说话:“这个名字好像挺熟悉,我在哪儿听过呀?”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哈哈……老人家,今天王爷无暇待客。你也说了,在里头宴请钦差大人呢。有什么事,你明天再来,好不好?明天,我替您通禀。”
“明天?明天,我就走了。我今天非得见到王爷。主要,我不见他,我想见王威、高君雅。我见他说两句话、问个事儿,我就走了。至于罗艺,他愿意接待我就接待,不,愿意接待我,我也不挑他那理。进去通禀一声,说我老人家来了!”
“这……”张公瑾心说:“你谁呀?不能说有个人说一声:‘我叫张三,你告诉老王爷,让老王爷出来接我!’那我就去通禀了?”“哈哈……老人家,您据何官职,有没有什么爵位?登王府之人,没有官没有爵,那能随便通禀吗?”
“哼!”这老头儿从鼻子往外哼了一声,“刚才我还以为你这个人颇懂礼数。现在现,你跟这帮猴崽子一样都是狗眼看人低,只认衣裳不认人呢!哦,进王府非得有功名,非得有爵位,才能进吗?我要告诉你!我就是一届山林野民,就是一个布衣白丁,我今天还非得见罗艺。你少废话,赶紧给我进去通禀一声!罗艺听了是我,必然降阶相迎!”
张公瑾一看,这老头儿不像疯傻,说这话还真有底气。但是,我也不能就这样禀告王爷呀。张公瑾冲老头一拱手:“老人家,这不符合规矩。您老人家有可能跟我们王爷相识。但是,按照规矩,我不能这样给您回禀。您不要为难我们下人。您看还有什么能够证明您的身份的吗?只要合乎规矩,在下必然替你通禀。不符合规矩,对不起,我作为王府旗牌长,有职责不让您进去。”
“好!呵呵……有职责不让我进去?那我要偏进不可呢?”
“老人家,您这就是不讲理了,那就恕我们无礼了。”
“无礼能怎么样?”
张公瑾一看这老头真不讲理,“那对不起,您不能往里进,登上一阶台阶就算您僭越王府!那我们就得依法办事!”
“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我还头一次听人对我说依法办事。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依法能把我如何如之何?”说完这话,老头挺胸迈步就往里闯。
张公瑾一看,“老人家,您再往前进一步,休怪我无礼了!”
“我看你到底能对我怎么无礼!”老头又往前迈一步。
张公瑾一看,实在没办法,冲众人一使眼色:“把他给我叉出去!”
“是!”这些士兵早就忍不住了,跟他废什么话呀!哪来的老糟头子?往前一冲,举刀便剁、挺枪便杀。
这位丁安丁彦平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往旁边一躲,躲开刀,再往旁边一闪,这一枪也扎空了。老头双手一伸,“啪!啪!”把使刀的、使枪的手腕子抓住了。这两个人就觉得像被铁签子叨上一样,吱哇乱叫啊。老头嘿嘿冷笑一声,一使劲,“嘎吧!”“嘎吧!”俩人手腕子折了。刀也落地了,枪也落地了。两个人捂着手腕子在那里叫唤起来。
众人再往上上,就见老头儿根本就不带用腿的,左躲右闪,偶尔的拿手“啪!啪!啪啪啪……”就打人的耳门。这些人倒霉了,碰一个倒,碰一个打昏一个,一眨眼的功夫,“噼里啪啦!”围着老头三十多号人被老头全部打倒在地。有的昏迷不醒,有的在那里痛苦地呻吟。
“哎呀!”张公瑾一看,“你真要造反不成!”
这时,老头儿已然迈到了第五个台阶了。张公瑾一看,实在不行了,把袖面一挽,一个箭步往前一跳,举掌便劈。
老头嘿嘿冷笑,往旁边一闪,“啪!”这一掌走空。老头拿手一叼掌,攻击手腕。张公瑾一缩手,差一点被老子叼住。张公瑾下面“啪”就是一腿,踢老头迎面骨。这老头儿脚尖一点地,“噌!”旱地拔葱,一下子蹦起五尺多高。张公瑾吓一跳,这老头快六十了,身体怎么如此灵敏?老头跳到空中“啪”一抬腿奔张公瑾嘴巴子就踢下来了。张公瑾一看不好,往旁边一哈身子,一脚走空。老头“啪”再往下落已然落到张公瑾身后了,迈步就往里走。张公瑾能让走吗?一回身,“哪里走?!”双手变爪抓老头后背。老头一回身“啪”一下子就把张公瑾手腕子给托住了。您看刚才躲过了,这一下子,老头身形快似狸猫、急如闪电啊,一下子托住张公瑾的手腕子,“哎!”这老头就想把张公瑾的手腕子也撅折了。张公瑾那是有功夫的人,赶紧一叫劲往后一撤,要卸老头的劲儿。老头一撇,“哎哎……”张公瑾整个被老头挑着手腕子给背身后了,疼得张公瑾直叫唤呢。
老头拖着张公瑾面带冷笑往里就闯,可就到了王府大门口了。脚还没往里迈呢,“欻!”由打里面一条银枪就挑出来。“哎!”老头一看不好,赶紧一闪身,“啪!”把张公瑾往旁边一扔,这一枪走空。没等老头反应过来呢,“呜……”这使枪的以枪当棒这么一涮,朝丁彦平腮帮子就扫过来。丁彦平赶紧一缩脖儿,一枪“噗”由打脑袋上扫过去了。丁彦平这脖子不能老缩着,往上刚一挺。一个金鸡乱点头这枪“欻”又回来了!“哎呦!好厉害的枪法!”丁彦平大喊了一声,脚尖一点地,“腾!”一下子又跳到台阶底下去了。等于刚才那几个台阶白迈了。
丁彦平定睛一看,在台阶上面王府门口赫然站着一位翩翩美少年。就见这位,一身官服,一等公爵的服装啊。往脸上看,面如银盆,哎呦!这个面皮那个嫩呐,那真如同三月的仙桃一努嘴儿,六月的荷花一冒水儿啊。就像人过去掐那么一把脸上就能够往外吱吱冒水似的,太水灵了!两道剑眉,一对虎目,通官鼻梁,方海阔口,大耳朝怀,潇洒英俊。手里拿着一杆五钩神飞亮银枪,是一团英气!谁呀?丁彦平不认识。张公瑾一看,认的,正是一等燕山公罗成罗公然!
罗成怎么出来了呢?这外面一闹腾,张公瑾又不回去。里头乐舞就听不下去了。老王爷一摆手,“丝竹暂停!怎么回事儿?外面到底生了什么?”
他这么一问,杜叉想再去看看。罗成起来了:“父王,待孩儿我前去查看。”
“嗯,好。你去看一看到底生什么?”
就这样,罗成来到门口,挺枪,这才要出会斗丁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