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州百姓很少有人不知道祁大善人的,自祁家祖上便是乐善好施的善人之家。
当然,也有人说是因为祁家子孙凋零,几代单传,唯有多做善事才能绵延子嗣。
这位祁大善人原本就是祁家独子,十八岁成婚,三十岁还没有一儿半女,好在因他的善心有幸遇到了药王神谷子,吃下赐子药丸才与妻生了儿子。
从那之后,祁大善人更是四处多做好事,搭桥铺路,施粥济民,助人为乐,一直被峰州百姓津津乐道。
只可惜好人多磨难,坏人路畅遂,像许杰父子这等作恶多端、通敌叛国之徒如今官运亨通、富享荣华,而祁大善人在北朝亡国之后家财被抢,唯一的儿子也重病缠身,眼看祁家就要绝后了。
祁大善人可是祁家的顶梁柱,他若是倒了,祁家孤儿寡母就更难过了,幸亏还有几个忠仆跟着。
“秦大夫,要不你先去瞧瞧祁大善人,他可是个好人呀!”有病人已经动了恻隐之心。
“这可不行,秦大夫,我儿子这疼得嗷嗷叫,你可不能走,要走也要先给我儿子治病!”当然,也有人不想放秦大夫离开,毕竟祁大善人的命是命,自家孩子的命就更是命了。
面对齐齐看向自己的病人和他们的家人,秦大夫一时有些左右为难,今日可是益芝堂开业第一天,他不能把益芝堂的名声给砸了。
可他也分身乏术,谁让这益芝堂就他一个大夫呢。
“秦大夫,您倒是快点,我家老爷突然口角歪斜,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说话也说不清,又是恶心又是头晕的,您快点去!”祁家来叫大夫的下人着急地催促道。
“秦大夫,您可不能走,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找你拼命!”一位孩子的父亲拉住了秦大夫的胳膊略带威胁地说道。
孟少昌刚从后堂走出来,先看到被两个人来回拉扯的秦大夫,然后又看到了被人挤在门边的安玉善,冲她点了一下头。
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孟少昌让祁家的人先把祁大善人送到益芝堂,接着又示意安玉善到后堂去,而秦大夫留下继续诊病。
安玉善和孟少昌在后堂说话的时候,祁家的下人就抬着祁大善人进了益芝堂,祁大善人的妻子哭哭啼啼地跟在一旁。
秦大夫的医术还算不错,几针下去昏迷的祁大善人便醒了,只是右半边身子依旧无法转动。
“祁大善人这是中了风,人是救过来了,但往后也只能这样了,你们好好照顾他吧!”秦大夫摇头一叹说道。
中风之症凭借他的医术是不能完全把人治好的,而在天怀大6,能把中风之症完全治愈的怕是只有药王神谷子一人。
可前段时间有人传出,药王神谷子在半年前便已经死了,而且他一生未收徒,未有医药典籍留下来,他那高深的医术随着他的逝去也彻底消失在世间。
祁家人听后便是痛哭起来,而围观的百姓也是唏嘘感叹,谁能想到那个总是笑呵呵慈眉善目的大善人晚年竟会是这样,真是天意难测啊!
秦大夫的话安玉善也听到了,可她听后皱了皱眉头,这位病人的确是中风导致了偏瘫,但也不会像秦大夫说的这样严重。
“安姑娘,这位祁老爷是个好人,据说峰州府城被大晋朝官兵攻克的时候,他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百姓,也差点因为救那些人死在别人的刀剑之下。你若能救他,孟某还请你出手相助。”孟少昌很敬佩祁大善人的为人,可惜他医术一般,救不了此人。
安玉善看着悲痛的祁家人还有那个躺在木板上羸弱憔悴的老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要不要避开众人给他医治?”安玉善肯出手,孟少昌就觉得希望很大,不过他也清楚安家人低调的个性。
“不必了!让人给我准备烈酒还有一些细棉。”安玉善抬脚走了出去。
孟少昌眉毛微抬地看了她一眼,很惊讶安玉善竟然当众肯救人,她不是最怕麻烦,也并不想别人知道她医术吗?总是躲躲藏藏神神秘秘的安家人难道几日不见便转了性子?
“小姑娘,你干什么?”见安玉善蹲在地上拿起祁大善人的手做把脉之势,秦大夫第一个就忍不住出声了。
安玉善没理他,又查看了祁大善人的舌苔,这时孟少昌让人准备的烈酒和干净的细棉已经好了。
“六脉弦紧,舌苔黄腻,说话困难,口角向左歪斜,右半身完全不能动转,他这是中风瘫痪,针灸过后,配以续命汤和清心丸,五日便可全好。”
安玉善说着已经开始在其肩髁、曲池、合谷等穴施针,“后天再针灸一次,之后再隔一日针灸,今日先喝一剂续命汤,清心丸明日来益芝堂取!”
安玉善施针的动作纯熟、精准,而且她几针下去,祁大善人的口角竟然不歪了,就是话也说出来了。
“谢……谢……救……”祁大善人有些浑浊的双眼感激地看向了安玉善。
“谢谢,谢谢你小神医,谢谢,谢谢!”安玉善高神奇的医术由不得人不信,大家都是亲眼所见她把益芝堂坐堂大夫都治不好的中风难症给治好了。
“这小神医好生厉害!”有人禁不住出赞叹之声。
“是呀,就这么几针下去,祁大善人竟然好了大半!”
“小神医,你给我娘也看看吧,她老人家腿疼得厉害!”
“小神医,我娘子生不出儿子,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
不一会儿,那些原本找秦大夫看病的人就七嘴八舌地围上了安玉善,还好有木槿和茉莉一直把她护在中间,不然她也会被人拽倒的。
“大家先不要着急,别踩着祁大善人!”在局势难以控制之前,孟少昌赶紧让人把祁大善人抬到后堂,又让药铺掌柜先拦住病人,安玉善也被他又请到了后堂里。
“小神医,谢谢您救了我家老爷!”祁家的下人抹着眼泪跪下给她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