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强走后不久,陈氏几人就被叫进了老宅里,等到尹云娘一脸笑意地从老宅回来的时候,安玉善才知晓,安清贤已经同意庆祥楼乐掌柜的提议,决定由安家为峰州府城的庆祥楼提供药用腌菜。
这天晚上,北风凛冽刮得窗棂呼呼响,烧着热炕的屋内倒是温暖如春,安玉善坐在堂屋屋内一角配药,安玉若在矮桌上练字,安玉冉用脚蹬碾药船碾药,安松柏和尹云娘夫妇对三个女儿说着庆祥楼的事情。
“你大爷爷他们已经决定好了,从明天开始先问村里有没有卖白菘和萝卜的人家,然后让你爹和你二伯领着齐全他们进山采药,再让你小堂叔去你们二姑父家拉几坛酒,玉善你就带着你二姐、三姐一起做药酒,等到药酒做好了,再来腌菜。”安松柏将一些药材先切碎,然后递给碾药的安玉冉,但最后这句话却是对背着身配药的安玉善说的。
“爹,不是说小妹配的药酒益芝堂那边要的急吗?咱们每次只给他们六小坛,是不是太少了?反正二姑父家这次酿的酒比较多,就是六十坛也没关系的。”
安玉若想着一坛药酒就要十两银子,而且只要有酒,泡上药材五六天就能喝了,这样又快又能赚钱的办法不知多少人想要呢,可自家人有钱都不赚,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别胡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现在世道这样乱,药酒少一些还不打眼,要是酿的多了,别人见银子这样好赚,不知道会使什么坏心眼呢,要是被那些土匪知道了,可就是大祸了!”尹云娘行事说话透着小心,今时不同往日,战乱这几年来峰州就没有太平过。
大神山脉密林高深,本就是山匪便于隐匿之地,北朝刚亡那一年,官匪难分,老百姓都被欺压怕了,有钱的人家也都一个个穿起了旧衣哭穷,怕的就是被不怀好意的人惦记上。
“娘,您怕什么,土匪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还不都是小老百姓。现在日子苦,人就横生了不怕死的胆,谁生来就是打家劫舍的,只要你比他还凶,比他还不要命,我看哪个敢欺负到头上来!”
安玉冉俏脸上多了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来,她没杀过人,可她心里不惧,真要是逼到份上,她就把恶人的脑袋当成白菘给砍下来。
尹云娘听后却是后背一凉,安松柏也是皱了皱眉,这个二女儿自小胆子就大,说话做事也是冲动的很,两三岁就敢掐着毒蛇扔到石头上摔死,这要是个小子,指不定早就惹出大祸了。
“二姐,人人要都是你这样想,天下哪还有好日子过!”安玉善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身看向了颇有“杀气”的安玉冉,“娘说的也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能因为惧怕未知的危险就停滞不前,力量小咱们就走的慢一点。”
安玉善从不是一个冒进的人,两世为人,面对的境况不同,自然做出的选择不同。
再说,益芝堂的实力究竟在朝下能不能撑得住还不好说,安家可以因为益芝堂曾经的“名声”与它合作,但绝不能只走这一条路,她现在不过是在“观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