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要是收了一万两银子呐?
知县不由得想道。
虽然从安插在下面的人口中探知到王中昆应该只收了三千两银子,可是现在下面传的沸沸扬扬的,说王中昆收了一万两银子。就算是知县也不得不考虑这是不是真的?
毕竟无风不起浪,下面的人为什么会把一万两传的沸沸扬扬的,只是乐勇安排几个人到处传播就能传成这样子了吗?
能传播成这样子,证明下面的人也都认为王中昆收了一万两是合理的。或者说王中昆的身价收一万两是合理的!
那么王家能有多少钱呢?
那么衙门其他房的经承呐?
工房?经承张居安应该没多少钱,毕竟镇安县也没什么大的工程之类的,他想贪也贪不了多少。
兵房?应该和工房差不多,也没几个钱吧。
礼房、吏房?应该不好说,虽然礼房平日没什么收入,可是礼房还协管县乐坊司、僧录司、道录司,乐坊司和僧录司可是有油水的好地方啊。
吏房更是管县衙里面的吏员升迁,下委任状,以及登记本县进士、举人等在外地做官的情况,十足十的有权有势。
户房?算了,不惹姓刘的那个家伙了。
那么还是刑房吧。
一瞬间知县就打定了注意,将赵师爷给自己的牛皮袋放在桌子上,微笑的看着赵师爷说道:“赵先生,你也是多年的老刑名了,你对孙家的这个案子怎么说?”
赵师爷一愣,这个案子还能怎么说?
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那个小狗子的是个替人顶罪的白鸭而已。稍微侦办一下就能知道杀人凶手是城东布行东家钱家的公子,可是谁又敢说出来呐?
毕竟就算贵为知县,想要让衙门上下都配合自己,做好政绩好升官财,也要和各房经承打好关系才是。
可是自己知道的,知县大人也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呐?
赵师爷虽然一时间想不明白,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根本在那里。
便摸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那个姓王的给学生的,学生为了安他的心便暂时收下了。现在请东翁处理。”
知县微笑着点了点头,把李师爷拿过来的牛皮袋拿了出来,笑着说道:“许先生,赵先生,这是李先生送来的一份好东西,你们也来鉴赏一下。”
赵师爷很想拿过来看,他知道应该就是这个东西,让知县下的觉得。可是他没有直接拿过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地位,要低于钱粮师爷许师爷的。
许师爷接过牛皮纸拿出文稿细细的看了看,又把文稿递给赵师爷,对着知县说道:“恭喜东翁,贺喜东翁,有了这份东西,您之前的谋划一定是准了。”
赵师爷也大概看了两眼,不明觉厉,但是相信许师爷不会看错,也跟着向知县道喜。
知县看着三位师爷,说道:“这物件多半能成,那么我多年所想也多半能成。现在大家说说,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判?”
许师爷看了赵师爷和李师爷一眼,说道:“这个案子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也不太好挽回了。毕竟这都是在东翁眼皮子底下进行的,虽然和东翁无关,可是闹出去也会收到牵连的。”
“想来这小狗子年纪虽小,但是也是懂孝顺敬兄弟的,也能理解东翁的难处的。”
知县点了点头,撇了李师爷一眼,然后示意三位靠近一些,低声说道:“我是这样子想的,你们觉得这么样?”
四个人在县衙内院书房内轻声细语的商讨着,天上刚出来没多久的太阳被一朵云彩遮住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