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每趟限购一份,刷id卡领取,多趟重排,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大妈冷酷无情地拍了拍一旁的公告栏,谢景微微羞愧,还没来得及道歉,就看到她利落地抄起两份香菇鸡肉盖浇饭放到保温袋里,顺便放了两瓶草莓味营养液、两根饭后吃的香蕉以及两双筷子,她动作那么迅速,谢景甚至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提着保温袋赶出了队伍。
谢景隔着袋子摸了摸,饭盒刚加热过,滚烫。他把保温袋的封口拉上,转身去找许少粱。
城墙
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变异种残缺的尸骸,堆在一起发出难闻的腥臭味。
"报告,A区已经清扫完毕;B区目前还有两组小队,目前有三位B级哨兵陷入游离状态,症状轻重不一,但急需送回城中救助……"
穆山显坐在一张残缺的三脚椅子上闭目休憩,等到面前的士兵汇报完毕后,他才道:“以他们为中心、呼叫十公里内最近的队伍增援。联系剩下三个区的指挥,让他们准备轮换。"
"是。
"报告,种植园南区发现被损坏的墙洞,疑似有小型变异种潜伏……"
“理查兹,你找两支小队去清扫种植园和养殖场,把声呐检测仪打开,确认安全、整理完毕后再归队,出现损坏情况向我汇报。"
"收到,长官!"
穆山显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他双目深沉,脸上几乎看不到一点疲惫的神色。汇报完的哨兵离开前偷偷瞥了眼上将,紧张之中又多了几分羡慕。
在经历了四个小时左右的厮杀后,其他哨兵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被榨干、或者是神游症的征兆,只有上将像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时刻保持着高警惕、高敏锐以及高耐性。
怪不得军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穆上将的上限代表了哨兵的上限。
等到处理完眼前的工作后,穆山显起身,被外套挡住的腰部终于露了出来,露出狰狞血腥的伤口。其中有一部分是之前的旧伤,原本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不过在刚才的一次打斗中,被设类变异种一口咬中。蛇类变异种感染的速度是其他种类的十倍,穆山显立刻剜掉那片了腐肉。
虽然阻止了感染,但也留下了碗大的伤口。
护卫兵微露不忍,劝道:"眼下这里已经没有威胁了,我去请一位医生为您包扎吧。"但还是被上将拒绝了:"不用。"
穆山显自己做了简单的处理,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他把痛感调低了30%,眼下只会感觉到轻微的疼痛,不会影响动作。
"发电站那边——"
他正要询问相关的情况,忽然在嘈杂的空气中听到了熟悉的清亮的声音。"您好,请问您认识许少梁少将吗?我是他的家属。
哦好,打扰了。""抱歉,您知道许少梁少将在哪儿吗?"
穆山显轻轻靠在城墙上,目光往下落去。谢景站在城门口,正拦住一个哨兵询问他是否见过自己的伴侣。他衣服上虽然脏乱得不行,但脸和发型看上去稍微整理过了,手上还拎着保温袋。
"那个,请问,我找许少将……"
“谢医生。”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问话。
谢景动作顿住,抬头茫然地看向上方,瞳孔里渐渐倒映出了一个他没想过会遇见的身影。
穆山显站在城墙上,青蓝色的天光落在他身上,那个在他印象里总是充满压迫感、一丝不苟的男人,眉尾处破了一处伤口,脸上也沾染着血迹,比起以往略显狼狈。但莫名地,又有几分破格不羁的丰逸俊朗。
他抬手扬了扬,眉眼似笑非笑。……穆上将。
谢医生攥紧了手里的保温袋,本来不怎么想和这个人打交道,但察觉到对方的姿势时,他眼神微微一凝。
周围人太多,谢景不方便直接暴露对方的伤势,犹豫了两秒,忽然点了点自己的腰和腿,紧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口袋,做出包扎的动作。
[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带了药,可以为你包扎]
穆山显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他会看出来。
但对于照料了一晚伤患的谢景来说,这个再简单不过。穆山显在他的印象里,一向站得仿佛一棵笔直的松,尤其是周围都是哨兵士兵,他不应该、也不会露出这么放松的姿势。
除非他受了伤,所以半依靠在墙上,掩盖伤势。
穆山显目光落在他身上,半晌后,道:“许少粱刚换过班,已经回家属楼休息了,你现在去还可以找到他。"
谢景闻言,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走上了一旁的楼梯。穆上将刚才那一句,附近的人基本都听见了,他上来时可谓是畅通无阻,没有人拦他。
楼梯台阶数虽然不多,但对于站了四个多小时、而且几乎没怎么休息的人来说,迈两步就已经开始腿软了。谢景气喘吁吁地爬上来时,穆山显已转过了身,面向着通道的出口,等待着他。
"谢……"
见面第一句话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谢景神情格外严肃、一路拧着眉走过来。
离得近了,他更能闻到那浓重的血腥气,普通的伤口不会有这么大的出血量。
"你受伤了?"他问。
穆山显看了眼伤口的位置:“一点小伤。”谢景闻言,谴责地看了对方一眼。
他伸出掌心,在穆山显视线的落点按了按,听到一道隐忍的抽气声时,才收回了手。"给我腾一间干净的房间。"他迎上对方的目光,声音格外清晰,“我来给你做清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