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洲下意识地看向膝盖的位置,失去了重心,他却依旧半悬在空中。
穆山显握着他的手腕,将他单手提在半空中,160斤的成年男人在他手里,没有一丝抖动,臂力恐怖到凡人难以达到的地步。
延迟的疼痛终于在此刻刺了过来,严正洲眼眶骤然睁大,嗓子里爆发出一阵几乎要刺穿耳膜的惨叫:“啊啊啊——”
救命,来个人……救救我!
他挣扎着想要逃开,试图向不远处正在打扫的服务生求救,然而这么大的动静,对方却像是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还嬉笑着互相聊天,埋怨苛刻的上司和不礼貌的客人。
"就是说呀,累死人了。"“哎,晚上我们吃什么?去吃拉面吗?”
走廊的灯光不知不觉又熄掉了一半,光线昏暗,他们几乎完全落在了阴影里,就像是掉进了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
穆山显淡漠地望着他,那双眼没有他想象中的愤怒,反倒像是在审判一只牲畜。
……怪物。
严正洲忽然腾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然而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下一刻天旋地转,他被甩了出去,撞在了身后十米远的墙壁上,胸口像是被砸出凹洞的钢板,深深地塌陷了下去。
血液一路飞溅,染脏了地毯。
“呕——”
严正洲吐出一大口鲜血,强大的求生意志让他吊着半口气苟延残喘。耳边阵阵喻鸣,眼前一片血红,只残留着模糊的影像。
穆山显缓缓走了过来,严正洲恐惧地想要爬开,可是身后已经无路可退。
对方拎着他的头,迫使他抬起脸来。严正洲看不清对方,穆山显便抬手帮他擦掉了眼睛周围的血迹,指尖移开时,皮肤宛若被火焰烤过一般灼热。
严正洲嗓子里迸发出难听的沙哑地嘶吼,他痛苦地蜷缩着,气息剧烈地抖动。
他感觉自己的半张脸都被烫掉了,但是比起脸上的灼烧,四肢断裂内脏破碎的痛苦已经填满了他的神经。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应该感谢你自己。”对方淡漠的语
气中还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温情,“你以一己之力,把你的身价抬到了你想象不到的高度。"
严正洲无法回应,他的声带已经撕裂了。
穆山显松了手,任由对方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血沫。他对这片狼藉视而不见,仔细地擦去了左手上的脏污血迹。
“再见。”他说。
滋滋——
下一刻,灯光重新亮起,一切崭新如旧,安静祥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穆山显踏着脚下温暖的毛毯,从走廊深处走了出来,一旁正在打扫的服务生看见他,还笑着和他打招呼:"穆总,您要走了吗?"
穆山显嗯了一声:“辛苦了。”
“客气了,外面雪好像下得挺大的,您开车要小心些。”
“你们收拾完也早些回去吧。”
在服务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中,穆山显静静离开了酒店。
室外,雪花密集得像是老旧电视机屏幕上的雪花,地上已经积攒出厚厚的一层,从上面踩过,留下一道四五公分的深刻的脚印。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茫茫的白,仿佛白昼时分天地颠倒,而他们正站在云端。
"处理干净了吗?"
017的电子音在耳旁响起:“您放心。”
有这一句就够了,他们是相伴了数百个世界的伙伴,早已经磨合出了非凡的默契。
穆山显的车停在路边,外面白雪纷纷,不一会儿就把他身上染上了颜色。他没有进去,而是靠着车头点了根烟。
北风凛冽,他指尖的那点火星在一片白雪中,始终不曾熄灭。"你之前说的那个模式,现在是打开的么?"穆山显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