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吃痛地喊了一声,但他没听到。
那一瞬间,严正洲忽然想起那天打球时,穆山显也问了他差不多的问题。
“你是谢景的朋友?”
“哪种朋友?”
什么情况下认识不久的人会问出这种问题?
严正洲脸色铁青。
他真是太大意了,谢景死心塌地地跟了他好几年,外面的人也大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他就想当然地忽略了这一点——
穆山显并不知道。
当然,他现在知道了。
穆山显在外待了那么多年,手段估计比常人高明得多。自从他回国后,这两个人又是车祸,又是买画的,这么多接触的机会,自己怎么没想到……
严正洲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怒火。
谢景是有魅力的,他竟然会被别人看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手。
“你以后不要再跟穆山显接触,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厌恶地警告,“也别随便跟人说我们在冷静期,知道么?”
只是分开,又不是分手。
他的东西,还轮不到别人来觊觎。
谢景抬起目光看着他,那张曾经那么熟悉的脸,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他垂下眼睑,点点头,“……知道了。”
·
严正洲离开后,谢景简单地把玄关的水渍擦了擦,又接了杯热水,喝完后总算恢复了点精神。
他翻了翻医药箱,正在看感冒冲剂有没有过期,外面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起初谢景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过了好一阵才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温柔的中年女人的声音:“小景,你在家吗?”
谢景愣了愣,那好像是他妈妈。
宋秋萍女士牵着一条油光水滑的浅金色金毛,按了一会儿门铃都没反应,还以为儿子不在家,正要走的时候,门锁忽然咔哒一声——
金毛嗷呜两句,前爪搭在门上,用力一顶。
深棕色的门顺势推开。
“这孩子……怎么出去的时候没带好门呢?”宋秋萍嘀咕了两句,她推门走了进去,习惯性地打开灯,光线陡然一亮,照亮了一抹人影。
宋秋萍吓了一跳,起初还以为是严正洲,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家儿子。
谢景坐在沙发前,一脸怔怔的,“……妈?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我刚带小红去洗了个澡,回来路过你这儿,小红一直叫,我想着它肯定是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听到自己的名字,金毛嗷呜嗷呜了两声,不等宋秋萍帮它擦脚,衔着牵引绳哼哧哼哧地就冲到了谢景怀里,嘤嘤地蹭他。
格外黏人。
谢景笑了笑,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发。
“正洲呢?还在上班?正好我给你俩做几个菜,等下他回来就能吃了……”
宋秋萍擦了擦手,话还没说完,转身看到茶几上的小医药箱时愣了两秒,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了?是不是心脏不舒服?心绞痛了?”
她说完才发现儿子脸色苍白得不正常,赶紧摸了摸脸,顿时吓一跳,怎么会这么烫!
“量过体温没有?怪不得脸色这么难看……”她心疼地问,“这会儿头晕不晕,胸闷吗?”
谢景靠在宋秋萍的肩膀上,像小孩子一样。半晌后,才拖着重重的鼻音说:“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