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看桌上的菜,依然面无表情。
“多了。”
“哎呦,都是老奴的不是,老奴想着皇上今天议事时间长,想让皇上换换口味。老奴这就让人撤下去。”
“哼,朕还不知道你的心思。端过去吧。”
范大邦陪着笑说。
“皇上见微知着,那眼睛亮着呢。老奴那点心思无论如何也瞒不过皇上。老奴就是想着啊,公子爷每次来见皇上,皇上总能吃的好,这会儿公子爷来了,皇上肯定胃口大开。”
皇上横了范大邦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看太子和萧君慕父子俩。半年未见太子,太子比半年前稍微胖了点,萧君慕还是老样子,尤其是眉眼。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孙子的眉眼,最像他。
“听说你带着你九叔在城外跑马?你九叔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萧君慕赶紧回话。
“回皇祖父,没有传的那么凶险,九叔听说孙儿在北疆能站在马上打仗,想学孙儿,孙儿没让,九叔不乐意,趁孙儿不注意就上马上站在马上去,被孙儿拽下马了。”
“站在马上,小九胡闹。他才骑几天马,就想站在马上?一会儿你去凌王府,告诉小九,罚他抄写《大学》十遍,抄完后自己送过来。再告诉他,胆敢再胡闹,汗血马收回来。”
“是。孙儿一定传到。不过,汗血马还是别收了,九叔拿汗血马当眼珠子,凌王爷爷都不能摸。皇祖父您要是收回汗血马,九叔还不定闹出什么事。”
“他敢。想当年他爹都没这般胡闹,他反天了。你凌王爷爷管不了他,朕管。你凌王爷爷上次进宫说小九想跟你去北疆?”
“九叔就是那么一说。”
“那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别顺着他。你多带带他,他身子弱,带他跑马习武都行,别让他胡来。把小九交给你,朕和你凌王爷爷都放心。”
“孙儿遵命。”
皇上和萧君慕说起北疆的事,说着说着就说到北疆的人,说到偏头关岳炳林和卢绰,萧君慕早就和霍铭讨论过,他回答的中规中矩,谁也不偏谁也不向。
皇上突然问太子。
“卢绰你可了解?”
太子慌忙拱手。
“早年见过卢绰,书生气十足,但内里颇有乾坤,儿臣曾经和卢绰讨论过二桃杀三士。后来卢绰去了北疆,儿臣便没有再和卢绰有过来往。明仁说卢绰在偏头关治军很有手段,想来在京城时,卢绰故意隐藏了军事才干。”
“朕和北戎交战,卢绰提的建议很好。如今在北疆历练三年多,应该能回京了。朕准备让卢绰进大理寺,你意下如何?”
太子诚惶诚恐。
“一切但凭父皇定夺。儿臣没有意见。”
萧君慕暗暗松了一口气,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终究还是在他和霍铭的推动下,成了卢绰的。
“一点主见没有,你这样,让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给你?明仁都比你强。”
太子惶恐不安,起身跪倒。
“儿臣知罪。”
“知罪知罪,你要是真知罪,朕也就不用这般操心了。你说说,黄淮年年修堤坝,为何年年决堤?朝廷拨下去的钱都去了哪里?赵王去了半个月,来了三封折子,要钱,修河堤。”
太子稳了稳心神,讷讷道。
“天灾人祸。黄淮堤坝决堤,一半是天灾,一半是人祸。朝廷每年下拨银钱,但是真正用到修筑堤坝的有多少?儿臣翻看过户部递上来的清单,父皇,不是儿臣说那些官员的坏话,实在是漏洞百出啊。”
皇上脸色不好看,他何尝不知道太子说的是真的,但他们高居庙堂,真正办事的是下面的官员,总不能把所有的官员全都杀了。
“赵王去了黄淮,但愿今年能好点。”
太子双眉微不可见的蹙了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