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模样?
实力如何?
有无背景?
此即坊间所谓“叩赏三连”。
这是每个猎取悬赏的人,必要事先斟酌清楚的,以免累死累活拼一场,到头才现弄错了人;或者点儿背碰上“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偷鸡不成蚀把米;抑或人家大有来头,自己有命赚没命花。
至于其他方面,则乏人问津。
消息是否可靠?
假消息也无所谓,日子往往是一潭死水,就该时不时搅上一搅。
缘起何事?
管你什么瓜葛,足数给钱就行。
悬赏多少?
蚊子腿儿也是肉呀,纵是一百贯的底价,也够吃喝一年了。
……
由此易见,师徒俩的处境着实凄凉:无门无派,炼气喽啰——为了打消众人疑虑,在金乌派口中,老头子自然再不是什么归元高手了。
于是群情沸然,无所忌惮,把悬赏的消息闹得人尽皆知,师徒俩五文钱一张的纸画像满天飞。只是见过宠渡那双眼睛后,少有不骂街的。
“他大爷的,这什么眼神?”
“可不,看得老子腚眼儿一紧。”
“同紧,同紧。”
“还他妈以为见着狼了。”
……
不骂反赞的,恐怕不多。
邀月楼里,正巧有一位。
临窗一隅,木凳“嘎吱嘎吱”叫着。
凳上一座胖乎乎的肉躯,光头小辫,一手紧攥大鸡腿啃着,一手将画像举在眼前,盯着老者瘦削的面容,喃喃叹息,“唉,胖爷几时才能瘦成这样?”
越看越伤心,那胖子索性换了宠渡画像来看,刚把目光落上去,撕扯鸡肉的两排白牙顿然一僵。
“好眼神,犀利;画得也到位,传神……不过嘛,这对招子咋这么眼熟哩?”
当下有同感的,可不止胖子一个。
“你瞅瞅,这小子咱是不是见过?”
“有么?啥时候,在哪儿?”
“你品。你细品。”
“咝!听你俩这么一说,我也觉着眼熟。”
短暂的沉默后,入楼品尝新酒的人先后叫起来,“这不就是先前刻云的那小子么?!”闻者如梦初醒奔走相告,小半日工夫,便把邀月楼这边的消息如瘟疫一般散布全城。
有那心急的,已然追出城外。
有那观望的,按兵不动。
更多的散修如往常一样,选择联手。
而小部分明眼人,则嗅出了别样气息,关起门来偷偷盘算。
凉城之内,一时风雨欲来。
此后几日,凉城被翻了个底儿朝天,奈何宠渡此时为寻师父深入山中,直到几天后才再次露头。
不得人踪,按说该消停些,却因为申阔等人后来一番令人窒息的“骚操作”,众人对此事的热情不减反增。
更是无人料到,跟以往的情形相比,此次盗酒悬赏原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件,却经过莫名其妙的酵,最终酝酿成那个鬼样子。
乃至后来因此引的“叩赏之夜”,成为凉城有史以来,悬赏榜上最为血腥、也是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