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野的小路可比那泥泞的土路还难走,不少地方杂草已经侵蚀了古道,再加这刚淅沥沥的小雨,马是跑不动了,马蹄子在草皮上一个劲打滑,小厮只能跳下马来,边牵着马边找路。
“师兄,这次又没有找到少宫主,估计回去又要被师傅骂了。”一个少年嘀咕着,透露出无限的担心。也正在这时马车轧上了一个大个的石块,狠狠的向上颠了一下。“小厮怎么赶车的,是不是讨打!”一个男人厉声喝到。
“令主,这路太难走了,我一定多加留心,还请令主息怒。”小厮怯怯的说。
“还不是怪那个老匹夫,他一个飞鸽传书,说有一个似少宫主的男子出现在成都附近,就让老子跑到千里外,这寻了月余,连那小子的影子都没有看见!真晦气!”看这个男人如此生气,那个少年怯生生的说:“师兄别生气了,马上就要到苏州了。”这个男人恨恨的说:“知道他苏州耳目众多,那又如何,小飞,你看着我早晚收拾这个老匹夫!同是令主,我在这边清苦守卫,他在苏州享尽世间繁华。你妈!有苦差事,就想起我!”那少年不敢再答言,只听这男子独自牢骚。
马车忽快忽慢的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行驶着,忽然马车停了不走了,这男人刚想火,小厮已经急匆匆跑过来回禀:“报令主,前面草丛中躺着一个人。”
“躺着个人就躺着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那男子正这气头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师兄,我下去看看!”说着这个少年跳下了马车。
只见在前面的石阶上倒着一个人,一半没在草稞子里,一半横在小路上。衣服破烂不堪,全身污秽。这个少年轻轻撩起那人散乱在脸上的头“啊!”这少年似乎被吓了一跳,缩回了手,回头喊道“师兄,好像是个妹子!”
“是个妹子就惊成这样,还有没有一点出息,”话虽然如此说,他还是从车上跳了下来,推开那个少年,当他把那女子的头撩起的时候也不由的吃了一惊,暗道也难怪小飞吃惊,他总共也没有接触个几个女人,而这个女子却又是如此的娇媚,他把手放在女子的鼻旁“还活着!”他看着这女子略一迟疑,接着把这女子拦腰轻轻抱起,小飞立刻跑过去把车帘撩开,把这女子接过来去,放在车厢一边。这男子跟着跃上马车道“走吧!”
一声令下,马车缓缓而行,此时的男人好似不在那般暴怒烦躁了,而是仔细看着这个女人,“她是谁,怎么会躺在这里?”看她衣着破烂如同乞丐,而手指纤细肤如凝脂,却又不似穷苦人家都孩子,尤其是那张脸,虽然被泥水弄花了,却依旧遮不住她的美丽,这样娇柔抚媚的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师兄,你说她是谁?她是做什么的,怎会在这里?”小飞一眼不眨的看着这女子一连串的问个没完,那男子瞪了他一眼,小飞吐吐舌头方才安静下来。
“倒点水,”这个男子拿出一个绢帕,略一湿润,轻轻为那女子沾取脸上的泥水,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腻而有光泽,只是略显苍白,“真好看!”小飞看着把脸擦干净的女子不禁叹道。这个男子没有说话,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些许笑容。或许是被这一擦时,或许是车厢里比较暖和,这女子慢慢的,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迷离,茫然的眼神中透露着无限的惊恐,真是让人看来好心疼。
“姑娘别怕,我们看你晕倒路边,就把你救了上来”小飞又看看师兄补充道“是我师兄把你抱上车的!”
这女子看看眼前的两个人,举止不似匪类,似乎安定了许多,她略微坐起身,低头致谢:“多谢二位公子相救!”那气若游丝,声若幽兰,让人不由的顿生恋爱之心。
“姐姐你是谁,从哪来,怎么会晕倒在这山野里啊!”小飞忍不住问道。
那女子叹了口气,泪眼迷离的低下了头。
“就你话多!”那男子白了小飞一眼,“姑娘不用理他,先喝点水吧!”
那女子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又笑了,那笑容让人看了就如看到一朵花刚刚绽放一般,即便是紧缩的心,都会一下次舒坦开。这女子接过水壶喝了两口,又还给了那个男子,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眨着的眼睛似乎可以代替任何语言。正在这时,马车又是一阵摇晃,那女子身体本就轻,在加上没什么力气,竟然被颠了起来,这男子眼疾手快,双臂上前,稳稳的把这个女子抱在怀中。
“令主,这路实在太难走了,我下次一定注意”外面的小厮自知车没赶好连忙致歉,而这个男子这次似乎并没有那么大气,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觉得这女子身若无骨,软如流水,让自己的心酥了,“对……”尽管如此,这似乎也有失礼仪,他急忙松开手想说对不起,但当他歉意的目光遇到这女子的眼神的时候,现这女子似乎没有一点点的责怪,反而就势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我叫木相惜,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说着一滴滴泪水流了下来,滴在了这个男子胸前。这男子被她突如其来的流泪弄的手足无措。
“你别哭呀,我们会照顾你的。”看到这个天仙一样的姐姐流泪,小飞急着答道。这女子看看小飞轻轻点头示意,当她再转过来的时候正好与那男子二目相对。
“恩公,请问您尊姓大名?”。
男子笑笑还未来的及回答,一边的小飞抢先答道:“这是我们九浮宫的右令使,我的师兄,冷月夜,一双龙爪手天下难有敌手,比我三个绑一起还厉害,我叫杜若飞,都喊我小飞”。冷月夜今天心情格外的好,任由小飞在这里浑插一嘴也不计较。
“令主?我……这么荣幸竟然被令主所救?……”那女子自内心的笑了,或许她太累了或许她安心了,慢慢的竟然睡了过去。
“令主,到金陵管道了,不会再颠了,我加快点,估计我们下午就可以到九浮宫。”
冷月呀看了看怀里安睡的女子道,“不急,你可以满一点,但务必要稳”。
“啊?哦!”小厮有点糟了,那泥泞的山道恨不得我把车赶的飞起来,如今到了官道反倒是要慢要稳,可是主子说话谁敢质疑。说话间,马车已经飞驰到金陵的官道上了,冷月夜的心却在花丛中飞驰,洛阳被远远的甩到了山的那一边了。
官道,路平稳宽阔,刚过晌午马车就已经进入了九浮宫境内,在路的一侧是一望无际的湖水,微风吹过,波光粼粼,这小厮将车赶道路边,慢慢停了下来,上前回禀:“令主,前面就是太湖码头了。”冷月夜嗯了一声,此时木相惜也醒了过来,睁睁迷睡的眼睛道:“令主,到了么”“还没有,我们要从这坐船。”说着冷月夜跳下马车,然后转回身搀扶木相惜。而此时早有小飞拿来一个车凳放在马车下旁,木相惜拢了拢散乱的头,在冷月夜的搀扶下,踩着车凳走了下来。
沿着官道走了没有多远就可以看看太湖码头了,远远的可以看见早有船只在那里等候了。
这就是太湖,平静而广阔,远远的可以看见错落的小岛的影子,影影绰绰,一阵风从湖面吹来,带着阵阵凉意,毕竟现在已经是深秋十分了,而木相惜的衣服不但单薄而且破烂。木相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冷?”冷月夜问道
木相惜脸微红,咬着嘴唇,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往冷月夜后面躲了躲。她并不怕冷,只是这衣服太破旧了,她似乎看见了远处小厮们目光中的嘲笑,她恨不得把自己完全藏在他的身后。
冷月夜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冷月夜的披风华丽而温暖,完全把她那破旧的衣服包在了其中。“我?”木相惜想推辞却没有说出口。冷月夜笑笑,拉着她的小手走向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