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你想学就有人教的啊,二爷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老师傅看我三十年了还是个童子身,说让我跟着他学本事。”
“我也高兴啊,跟着老师傅走南闯北了好几年,也借这纯阳童子身,帮他清理了不少邪祟妖鬼,本以为我这么勤勤恳恳的,能学到一些更厉害的本事……”
“……”
胡麻听着,已不由得微怔:“他不肯教?”
“教了啊……”
二爷苦笑了一声,道:“就是你都已经学走的那些。”
“也许是咱笨,教了别的也学不会。”
“……”
胡麻听出了二爷话里的失落,心情不由得一沉,明白了二爷跟自己说这些话的用意。
说什么自己笨,不过是自嘲。
若真只是因为二爷笨,那别的法门教不教且不说,这套把式总可以教全了吧?
毕竟这只是行外功的法门而已,不需要多聪明,只下苦功夫也能磨透了。
可事实上,二爷连这套把式都没学全。
“唉,总之你留心着,兴许这红灯娘娘会里,跟二爷我当年拜的野路子师傅不一样……”
二爷沉沉叹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这寨子里的娃娃呀,能进红灯娘娘会做个伙计,就算出息了,但你不一样,你心气高,肯定是想往上爬一爬的。”
“二爷我没本事,教不了你,但也想着你好。”
“我给你留的那块青太岁,尾巴尖上有拇指大的一块,用黑灰糊住了,你回头悄悄的把切割下来收好。”
“那可是值钱玩意儿,必要的时候送出去,省得人家嫌你心不诚不教你。”
“……”
胡麻微微心惊,才明白,二爷终是把最好东西给了自己。
一时心间涌出了感激,但到了嘴边,却只是说:“二爷,等我学到了本事,一定报答你。”
“……给你娶个黄花大闺女,盖一栋大庭院!”
“……”
二爷听着,都尴尬了,红着张老脸道:“说什么胡话呢,二爷我年纪都这么大了……”
“……不用黄花大闺女的!”
“……”
当天夜里,胡麻与二爷交谈了一番,便也一起了进屋去睡了。
第二天起来,二爷就收拾了牛车上的一些草药,并几罐子寨子里自己调制的黑油膏,去外面生药铺子里卖了,换回了几块碎银子并盐酱之外,还给胡麻留了一罐子。
并叮嘱着,咱寨子里自己调制的黑油膏,最是上品,铺子里收了,都要掺入不知啥玩意儿活稀了卖呢!
而一应交待做完,不等到太阳落山,他便赶着牛车出了门。
娃娃交给了红灯娘娘会,便是人家的人了。
寨子里的少年,也没想到二爷走的这么干脆,倒是有些怔怔的,颇为不安。
平时再闹腾,也是半大小子,身边没了大人,难免怵。
倒是胡麻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只是耐心的等着。
他们在这空荡荡的宅子里,住了两三日,便渐渐的又有几拔少年被送了过来,却又与大羊寨子不同,有的穿了锦衣,气派光鲜,有的身材魁梧,底子扎实。
寨子里的少年见了他们,便没什么底气,平时也不敢太闹腾了。
可没想到,又过了没几日,竟又是连着几批少年送了过来,看起来竟是衣着褴褛,赤鞋光膀,面黄肌肉,倒比大羊寨子里还穷。
人一多,便热闹了起来。
众少年们抢住处的,打饭食的,溜出去买糖食泥人儿看把戏的,不一而足。
只有寨子里来的少年与那群褴褛少年最为老实,无论派饭,还是其他事情,都不敢跟那群锦衣少年争抢。
“这红灯会开坛收伙计,身份倒是很杂啊……”
胡麻默默观察着这些事情,并不敢因为转生者的身份,对这个世界的人或事物产生小觑之心,只是猜测着他们各自背后的身份。
“老白干兄弟,可是已经到了?”
如此过了几天,倒是在四五天后,晚间刚刚入梦,便回到了那暗雾弥漫的庙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到了。”
如今不是逢零之日,胡麻听到了二锅头老兄的声音,又是惊喜又是放松,故意笑着回答:“你在哪里?要不要见一面?”
“既到了这里,不出三天,你定能见着我的。”
那二锅头笑着道:“不过转生者见与不见,并不重要,倒是有些重要的事,我得先给你交待清楚,省得你踩了这红灯娘娘会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