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对话还在继续,因为就上下一层楼,想听不见都难:“苏秋亊他爸把他丢到这所学校后就没再管他了吧,没生活费,他亲妈也不来看他,啧啧,连上等校区的宿舍都住不起,跑去住下等校区的。”
他把烟头扔到树下,用脚搓了搓泥土,烟头被藏到了里面,就像今晚他从这里出去,没人会知道他这副嫉恨嘴脸,“都说苏秋亊准高材生前途敞亮,我看他都快活不起了,人一饿肚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另一人咬住牙齿,酸妒地说:“看吧,再不久他就要出去卖了,这种破布最容易得病,看到时候还有没有人喜欢。”
()苏秋亊很高,之前宋吟无意看到过他在宿舍里换衣服,背部肌理凹凸有致的,就是披个麻袋也好看。
他是听到了那些话的,但喉咙挺慢地滚了下,就把情绪吞了回去,说是宽容,更像是随便。
随便他们怎么说。
但是宋吟挑了挑眉,总感觉这人有种可怜劲儿,要是直接在他面前发脾气就算了,还偏偏隐忍不发。
宋吟又听了两秒那两男生说的坏话,看苏秋亊低下头来想让他走,懒得理,直接转头朝另一边走去。
苏秋亊在后面愣了下,追上来,声儿有点哑地和他说:“那边不是档案室。”
宋吟看都没看他:“我知道。”
然后转身进了有厕所标识的地方,一走进去就看向墙角。
上等校区到底是和次等的不一样,地方不小,隔间门上没有不良学生用烟烧的燎痕,也没有xx是大傻逼之类的涂鸦。
宋吟拎起墙角的空水桶,放到洗手盆里接水。
苏秋亊看他动作,皱了皱眉,低声叫了他两次名字,人没理他,还拎着捅出去了,他只能也跟着出厕所。
走路已经算很快了,但还是没拦得住,苏秋亊只动了动喉结,就看见宋吟踮起脚,将水桶举过围墙,狠狠往下一倒。
水桶里面空了之后,宋吟才放下踮起的脚后跟,后腰上轻掀的衣角也重新盖到臀上,他扭头看苏秋亊,没管下面疯狂的尖叫和辱骂。
这两男生叫起来,真不比鸡叫要少难听多少……
宋吟把水桶放回原位,抬眼去看苏秋亊。
这人跟站军姿一样站在那儿,听着下面的大骂出神,直到宋吟走近,他才被拉回一点注意力,凤眼里迷茫无限:“你为什么……”
“我听着烦,”宋吟截断道,“不过你也挺蠢的,还任由他们骂。”
他慢慢走过去,将男人抵到墙壁一边的柱子上,押着他的肩膀,然后顺势朝下看了眼那两个疯狂喷火的落汤鸡,问道:“以前也有人这么说你?”
苏秋亊挺模糊地一点头,宋吟也跟着点:“我帮你教训了他们一顿,他们应该有点脑子,知道是怎么回事,起码会安静一段时间。”
铺垫了这么一堆,宋吟图穷匕见:“你要怎么报答我?”
苏秋亊一动不动被他押着,听他这么说,还安静了好一会,像是谨慎地好好想了想,想到了,含混地说:“都可以。”
都可以这范畴可太大了,宋吟帮着他一步步规划:“叫你做什么做什么?”
“嗯。”
又细一步:“问你说什么说什么?”
“嗯。”
宋吟眉眼乃至声音都是淡淡的,淡淡地看他,淡淡地问:“你一个月打几次飞机。”
苏秋亊愣愣地抬眼。
宋吟回以直视,看他不说话,放大了点儿声,重复了一遍问题:“一个月打几次?”
这时还有个落单的学生从他们旁边的楼梯下去。
苏秋亊是在一言不合挥棍子的暴力教育下长大的,但人挺纯,看他那样子,是想伸手去捂宋吟的嘴,但看着宋吟嫩生生的脸,又没有上手。
宋吟好像看不懂他的不方便说,押住他的手改去勾他的衣领,报复性地、恶声恶气地:“不是说问什么都回?问你呢,几次?()”
苏秋亊后脑抵着墙,被逼得没办法,偏过头:“没……◥[(()”
“嗯?”
苏秋亊衣服凌乱,这个形容可能不太合适,但就是一副被强。暴过的样子,脖子稍弯,发出的声音有点被逼迫一般的无奈:“没打……我没做过那个。”
……
这次换宋吟震惊了,从下至上审视了苏秋亊一遍,准备说点什么时手机嗡地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