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有一子一女,女儿还在奶姆怀里抱着,没比皇孙大多少。霍嬗仗着冠军侯府只有他一根独苗,有恃无恐呗。
征战多年,霍去病杀敌无数,却不舍得打杀霍嬗。霍嬗虽然怕他,但心里也明白,不干违法违禁之事,最多被父亲抽几鞭。
“兴许以为我总有提不动剑的一天。也许是匈奴不足为惧,陛下不会令我领兵,那把剑放着也是积灰,不如送给他。”霍去病猜测。
太子:“有没有可能他只是想拿出去跟同窗友人炫耀?”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霍去病想说,他打算假装看不见,等霍嬗按耐不住开口向他讨要。然而还没说出来,他听到脚步声。霍去病五感敏锐,朝殿门看去,小黄门伸头缩颈,对上霍去病的目光,意识到他被发现也不再躲,“殿下,北边太子宫来人求见殿下。”
今日天气不好,乌云笼罩,夜里恐怕会迎来长安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霍去病挑眉,史良娣担心太子,令人给太子送大氅吗。
霍去病问:“何事?”
小黄门退出去移向旁侧,随后进来禀报:“太孙哭着喊着要找殿下。”
太子讶异:“来了?”
“太子宫人担心殿下政务繁忙,没敢让他来。”
太子看看御案上的奏章:“回去告诉史良娣,孤今日不忙。”
小黄门领命下去。
霍去病:“小侄子一定以为找到你就可以出去玩了。”
“我猜也是。他身边那么多人,不可能叫他冷着饿着。今日风大,定是史良娣不许他出来,他怎么哭闹都无用才想到找我。”
“不可太顺着他。”
太子颔首:“我明白。”
小刘进如愿见到父亲,抱着父亲就叫屈——趴在他怀里嘤嘤嘤的哭,听起来好不可怜。
霍去病身上的大氅和怀里的手炉差点笑掉,这小崽子真跟太子幼时有一比。
还是不一样的。
太子生而知之懂得见好就收,小刘进得寸进尺,一见父亲搂着他哄,眼泪往他肩上一蹭,抬起小脑袋,手指外面咿咿呀呀要出去。
他虽然已有三岁,其实才一岁零四个月,会喊“母亲”“父亲”,但也只能一两个字的往外蹦。三个字以上不是结巴就是流口水。
小孩说话漏风,可能自己也不舒服,能用咿咿呀呀代替都不用哼哼唧唧。
太子指着案上奏报:“父亲得做事。你在一旁等着,父亲忙完我们再出去玩儿?”
小孩睁着乌亮的双眸,眼中尽是疑惑。
太子拿起朱笔:“父亲得写字。”
小刘进抓他的笔,张了张口,流出一串口水。太子懂了,儿子想问,可以不写吗。太子一边为他擦口水一边摇头。霍去病拍拍手:“来这里,我们玩抛高高。”
小孩看看他又看看太子,不想离开父亲,又不想陪父亲做事,犹豫好一会,从父亲怀里起来。霍去病放下手炉褪下大氅过去接他。小孩到他怀里就蹦跶,像是提醒他,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小孩乐得脸通红,霍去病也热得脸通红,抱着他坐回去就感慨:“带孩子真累。”孩子不觉着累,抓着他的衣襟站起来要继续。
霍去病摇头,把他放身侧:“自己玩儿去吧。”
小孩拽着他的手臂拉他起来。霍去病纹丝不动,小孩急了,喊“伯伯”。霍去病摇头,“伯伯累了。你看伯伯脸上的汗。”
十几个月大的小崽子纵然知道冷热,也不懂体谅。他才不管霍去病累不累,他欢喜最重要。小孩先撒娇后撒泼,霍去病依然不为所动,小孩扔下他找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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