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听说了,监察署是真真正正的虎坑狼穴,普通人进去了,咋也得脱掉一层皮!
想到这里,吴小旭‘哇’的一声,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6煊此时也抬起头来,对着中年监察轻声问:
“请问,您要带小旭去哪里?”
中年监察的脾气比之前那个光头要好很多,此时有些头疼无奈:
“我们署长要亲自提审他。。。。。。行了你别哭了,没人要你命!”
吴小旭这才止住抽噎,只是小眼睛一直在到处乱瞟,显然心头慌乱极了。
6煊想了想,又轻声问道:
“那请问,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我想要见一见季署长。”
“有你什么事?”中年监察不耐烦道:“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你又不是吴大同儿子。。。。。。我知道你多半是被冤枉的,放心吧,你和通缉犯真没牵扯的话,几天就放出去了!”
6煊神色平静,很诚挚的开口:
“我应该就是你们之前说的,新来的那个副署长,只是我的任命还没有下来。”
中年监察和吴小旭动作一滞,两人同时侧目,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前者无语道:
“行了,你别在这里添乱,有些话也别乱说,也就是我,换个人,你恐怕真要一辈子呆在这里了。。。。。。老实一点呆着,等会我心情好,说不定还能给你带一顿早饭!”
说完,中年监察带着吴小旭就径直走出了审讯室,6煊呆了一呆,脸上却挂起了些许笑容。
说不定,说不定这个时代,这个世界,还不至于【礼崩乐坏】呢?
既然没有【礼崩乐坏】,那自己就应该遵从礼法规矩。
想到这里,6煊放弃了挣断手铐,只是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等候。
“只要还有人守规矩,那我就要守规矩,不守规矩的人,以后我让他们变得守规矩就好了。”
他自言自语,心头埋下了一颗种子。
尽管见过潜龙市的尸骨累累,见过逃亡路上的人心险恶,见过棚户区的尔虞我诈。。。。。。
但6煊依旧对这个世界抱有期望。
没来由的,他想起了图书馆里的那个女孩,脸上笑容更甚了,对世界的期望也更大了。
“总是有好人的。”
。。。。。。。。。。。。
凌晨五点四十,郑屠夫颓丧的回到家中,唉声叹气:
“我尽力了。”
郑嫂翻了一个白眼:
“就说你那些狐朋狗友靠不住!”
“没有!”郑屠夫分辩道:“你也知道,监察署的水毕竟太深了。。。。。。小桑那里有消息了吗?”
郑嫂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电话是没换,不过我打过去是另一个女人接的,说是小桑的保姆,让我们天亮的再打过去。”
顿了顿,她艳羡道:
“小桑现在真是不得了,都有保姆了哎。。。。。。行了,也这个点了都,我就不睡了,等到七八点我再打一个电话试试,你就快些歇息吧,等会儿还要出摊!”
“不去了!”郑屠夫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点燃一颗烟:“6小子这事没个定数,我心里头也不安稳,没心思出摊!”
郑嫂难得的没骂他,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旋即撑着下巴,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
恍惚间,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那6小子的场景。
是七年前,在下大雪,楚老头牵着刚捡回来的6小子来认门,老郑在出摊,自己则是染上风寒,裹着被子。
那天,便是6小子跑去替自己这第一次见的人抓药,九岁小孩儿又是烧水又是熬药,还将门前的雪给扫干净,说什么。。。。。。
“郑阿姨,雪太厚太高,就必须要扫的,不然化到一半,雪水就要涌进屋子里面来,到时候屋子会很潮湿,你的病就会好的慢一些。”
向来刁钻刻薄惯了的郑嫂忍不住又问道: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而当时才九岁的6煊只是奇怪的抬起头:
“郑阿姨,这是不对的,那也太没有。。。。。。太没有人情味了,我为你扫门前雪,你替我除瓦上霜,不是会更好吗?”
郑嫂看着小孩晶亮的眼眸,有些惭愧的低了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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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李小桑的电话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