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大伟觉得自己这想法挺龌龊的,所以从来没敢把这事儿和他的老兄弟庄南生说,谁不知道庄南生是把刘大力当成亲爹看待的,要知道他这么揣测刘大力,他非和他翻脸不可。
后来听说刘好好似乎也不满意这桩婚事,还跳了河,他心里还不受控制地暗喜了一下,要是刘家主动提出来解除婚约,那也是一桩好事。
谁曾想,刘家人就这么不吭不哈地把这件事给瞒了下来,仿佛刘好好没跳过河,他的心里直打鼓,人都跳了河了,刘家就不打算交代一下?
他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但是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他不敢把这事儿传到京城去,生怕庄南生家里那位又借题挥,只得自作主张地先把事情瞒了下来,让庄立军回去看望那位跳了河的未婚妻。
“挺好的。”庄立军的回应还是那么铿锵有力,一板一眼。
饶大伟又开始思索这“挺好的”三个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庄立军长了一张正气凛然的扑克脸,他对着他这张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长得挺好的?还是待他挺好的?他这是敷衍他?还是觉得她真的挺好的,看对眼了?
“她真跳河了?”饶大伟想了想,觉得从这小子嘴里也撬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还是应该问问姑娘的情况。
“误传,她是失足落水的,很快就被人救上来了,没什么大碍。”
“你和姑娘说话了?”饶大伟完全不觉得自己身为一个领导,把手下和未婚妻的相处过程问得这么细有什么不妥,一脸八卦地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说了。”庄立军答得挺正经的,可一抹微红还是顺着他的耳根子悄悄爬上了他的脸。
庄立军的皮肤偏白,哪怕训练这么辛苦,他的肤色还是要较其他人白上一些,所以他一脸红,饶大伟立刻就看出来了。
当初就咧嘴笑了起来,用力拍了他肩膀一记,“藏不住了啊!你小子脸红了!看来有戏啊!”
庄立军在心里苦笑,有什么戏啊?说是他的未婚妻,可人家压根不想嫁啊。
饶大伟不知道他心里在纠结什么,只觉得能够让庄立军这种不解风情的人脸红,那姑娘肯定是优秀得没话说了,原本的疑惑和纠结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就说嘛,刘老爷子义薄云天,怎么可能把有问题的姑娘推给庄家,肯定是精心培养了他们刘家最出色的孙女给庄家,共结两姓之好。
刘老爷子这样的好人不多啊,如果不是他老人家,以庄立军这闷葫芦的个性,说不定得打一辈子光棍,刘老爷子不仅救了庄南生,还给他们留了后啊。
“行!你看得上就好,今后可要好好待人家姑娘,你要是对她不好,你老子第一个不同意。”饶大伟乐呵呵地说,觉得压在心口多日的大石头总算被搬开了,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
“是。”庄立军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又行了个军礼。
“行了行了,我就是关心关心你的个人问题,又不是下达军事命令,你别这么一本正经的。”饶大伟没好气地说,“对了,兵连那儿有几个还不错的苗子,你有没有相中的?”
“有几个。”庄立军的脸上这才浮起一丝罕有的笑容,一边随着饶大伟往外走,一边念了好几个名字,然后才有些犹豫地说,“还有个叫刘驰的,很聪明,也很肯干,难得的是做事认真严谨,还很沉稳,一点儿也不轻浮,是个好苗子,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身体素质不行。”
饶大伟点点头,“这个兵蛋子我听说过,你不是第一个提到他的人了,我还特地去看过他了,的确不错,细心沉稳,但是这身体的确不行,各项指标都是擦着合格线过的,但是你看过他的训练成绩吗?他这么瘦弱的人训练成绩竟然都在中上水平,可见他平时训练是了狠,不要命的。”
“这样的人正是我需要的,可我又担心他这身体适应不了我这里的训练,到时候反倒害了他。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还不到一百斤,瘦成这样真不知道是怎么把他招进来的。”这正是庄立军犹豫的原因,他是个爱才惜才的人,如果手下的人训练不刻苦,他会逼着他们练到自己的极致,但是每个人的极限不同,把他们连的标准放在刘驰身上,恐怕他的身体真的吃不消。
“他实在是个好苗子,又是高中毕业,武装部招兵的时候也是看中这点,才适当给他放了水,他是小山村出来的,听说常年吃不饱饭,这么瘦也正常到部队里补一补,身体说不定就上去了……”饶大伟对这个惹人注目的兵也很关注,还特地找人问了他的资料。
听他这么一说,庄立军的眼睛又亮了。
“行了行了,你的眼睛也别亮了,我告诉你啊,已经好几个人向我讨他了,你来迟了。”饶大伟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脸上也有些遗憾,能够得到兵王庄立军这么高评价的,这个刘驰还是头一份,可见有多优秀,假以时日,恐怕又是一个兵王,可惜身体素质不行,现在他都成年了,就算给他足够的营养,身体素质还是很难达到庄立军他们侦察连的要求,他刚才的话也不过是乐观的估计而已。
“最优秀的兵娃子向来都是我们五连的,“庄立军带着一丝自傲,”他现在达不到我们的标准,就让他先到别人手下磨一磨,等他合格了,我再把他要过来。“
”你这个臭小子就这么有自信?到时候要讨,你自己讨取,我可不管你!“饶大伟咬牙,他庄立军是可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人家好不容易带出来的好兵,你说讨就这么讨走了?到时候为难的还不是他这个团长?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年之后,大比武的时候我看他的表现。“庄立军傲然道,仿佛那个刘驰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了,气得饶大伟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