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纪则脸上常常能看到的情绪只有一种:淡然、冷漠。
但此刻,女孩眼底的愁容和纠结,是他们几年都未曾见过的。
是连当初原始森林她差点没命,也不曾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苏音尘微微抿唇,“问这种病做什么?你出事了?”
苏音尘的声音从电脑听筒传出来。
纪则闻声抬头,摸着鼠标的那只手不自觉收紧,但没正面回答苏音尘的问题,只是说:“研究多深?有治愈的可能吗?”
苏音尘闻言颔,没有立刻回答。
数秒后,苏音尘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治愈有可能,但过程会很漫长,很痛苦。
不仅要依靠药物治疗,还有心理治疗。
很多人都败在了心理治疗上,他们是意识不到自己有这种病的,对于这种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自尊上的打击。
而对于一些防备心比较强的人来说,这一步根本进行不下去。”
苏音尘话音落,卧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纪则听了他的话,捏着鼠标的那只手收的更紧了,鼠标上的棱角都将她的手掌硌出了红印子。
苏音尘说的没错,药物治疗不难,难的是心理治疗。
澹至那样霸道独行的男人不会轻易打开心扉的,甚至接不接受自己的病都是个问题。。。。。
纪则脸上的愁容加深,对面的苏音尘有些好奇,是谁能让他们记记如此担心,竟然都找到他这里来了。
于是他开口:“我很少在你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愁容,说说?”
纪则闻声抬头,虽然在苏音尘开口的瞬间就将情绪收了回去,但紧锁的眉头还是暴露了她现在内心的纠结。
“最近有时间吗?找个时间来里洋一趟。”
纪则没有正面回答苏音尘的话,在澹至被确诊之前,或者在澹至自己愿意接受之前,她不希望别人知道。
是出于维护澹至的自尊也好,还是出于她心疼也好,总之,她不希望有太多人关注这件事。
这个病所能带来的后果太多了。
苏音尘一听纪则回避的答复,就知道这个人对于她来说必定很重要,所以他也就不问了。
更何况,清和还在她身边,他要是想知道也不难。
苏音尘转头去拿放在后面大理石桌子上的日历,金边眼眶下的眼睛从上至下很快地扫了一遍。
然后他放下那本老旧的日历,推推眼镜道:“下周在m国有场研讨会,开五天,结束之后就可以飞里洋。”
他们其他人对纪则都是有求必应!
无论身在何处,无论有多忙!
苏音尘的答复让纪则莫名安心了许多,她点头,“具体时间我,我派人去接你。”
说完之后,心不在焉地摩挲着鼠标,眼光若有若无地落在镜子里的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澹至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说,他仅仅只是停留在霸道这个程度,她能接受。
可如果真到了将她囚禁的程度,她该怎么接受?
她不接受的话,又该怎么办?
经过这几次的观察,她现澹至每次情绪突然盛怒都是因为她。。。
她是他病的诱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