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朝西山的方向驶去,姜羡半路还特意去花店买了一束花,准备去看看昌仲山。
纪则本想跟着一起去,但是姜羡觉得大晚上的,山上还是不太安全,他一个大男人没什么所谓,要是纪则出现点什么事,他得后悔死,于是让她留下来,正好可以准备晚上的饭。
这一上山,就用了一个多小时,等姜羡回来的时候,纪则这边已经准备好晚上要吃的东西了。
当然,还有一瓶酒。
两杯红酒下肚,姜羡的脸蛋微红,但是他知道自己没醉,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纪则放松下来。
纪则当然知道,于是顺手拿过了姜羡你旁边的酒给自己倒了第三杯,才沉沉开口。
“当年我被抽血是因为纪雨浓的病,纪家想要我的。。。。。。结果就是,他们没得手,我逃出来了。”
语气间听不出任何情绪,彷佛这件事没有生在纪则身上一样。
她就像讲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一般,平淡、冷漠、不带一丝情绪地讲了出来。
可对面的姜羡就不那么淡定了,纪则越说他越愤怒,越说他越心疼。
一双大手紧紧攥着,彷佛要将纪家之人捏死在手掌一般,呼吸间都带着不能自抑的悲愤。
‘嘭’
姜羡推开身后的椅子,椅子摩擦地面出巨大的声响,双目猩红,理智被戾气占满。
“纪家!他们怎么敢!”
他无法想象当时纪则有多疼,有多绝望?
如今却能这么坦然地讲出来,尤其是一想到五年前纪则浑身是血迹的走回来,姜羡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不是因为怕纪则生气,早就已经杀去纪家了。
反观纪则,只是很平静地拿起手边的杯子,抿了一口酒。
她知道,姜羡不会冲动,但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宣泄口,瞒了五年,一时之间他接受不了再正常不过。
“他们觉得我是孤儿,收养我就是为了那天做准备。”
“你不是孤儿!你有哥哥。”
平常姜羡说起来无比自然的一句话放到现在这个场合,他有些不敢面对纪则。
他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他没有保护好纪则!
好像想到了什么,姜羡眼中的情绪逐渐转变,神色越痛苦,整个人团成一团,缩在地板中间。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生病急需要钱,纪则不会跟纪家的人走,也就不会生五年前那场事故。
现在是纪则没事,如果纪则有事呢?
姜羡无法想象,一个人在自责的旋涡中越陷越深,可偏偏纪则不让他插手,如果五年他知道真相,他断然不会让纪家安然无恙到现在。
知道大概是姜羡又陷入到自责当中了,纪则摸了把眉心叹息着开口:“哥,这件事从来都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用别的方法带我回去,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的血这么特殊。”
“所以,哥,你不必自责,我远比孤儿来的更强大,因为我有你,我们是一家人。”
纪则尤记得从她记事的第一天起,姜羡就告诉她,她不是孤儿,她有哥哥,他们是一家人。
如此一句话,姜羡重复了纪则从降生到目前为止的二十三年整!
叫她怎么敢不珍视?又怎么敢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