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皇帝快马而至,利落下马,行至不远处,裴慧安及禁军紧跟其后,刘程如不知从何处找了一匹马也随之而至。
“皇上。”刘雨先行出声,带着点哭腔,如今她只能求助这个男人。
皇帝认出是婉贵嫔,且声音也没错,瞧着她大的肚子,眼眸有些担忧,“爱妃身子可还好?”
音落,冷眸盯着挟持刘雨的黑衣人。
此时,姜景山背后的几名黑衣人早已不知所踪,而他尚且不知。
刘雨强扯嘴角,眼眸带着雾气,“臣妾同孩儿还好。臣妾不碍事的,只是国公府满门处斩,姜世子心中有些难以接受。”
皇帝眼眸陡沉,挟持婉贵嫔的居然是姜景山?正要开口,刘程如一把薅开裴慧安,“雨儿?”
“你???”刘程如瞧着身怀六甲的女儿,再看向皇帝,刚才他亲耳听见皇帝喊她女儿‘爱妃’?
这。。。
“爹?”刘雨眼眸睁大,来不及多想,“爹,你…你逃出来了?”
她忍了几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爹,雨儿好想你啊!四年了,雨儿终于见到爹了。”
“呜呜,爹,女儿想回家。。。”
这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回徐州,她想家,想爹娘…
她不想待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京都。
听见女儿的哭声,刘程如也绷不住了,四年了,终于见到自己的女儿,抬袖擦着眼泪,“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爹以为。。。”
“爹以为你也。。。”不在了。。。
皇帝拧着眉头,看看对面的婉贵嫔,又看看一旁的刘程如,“朕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父刘氏父女二人开口,姜景山大声怒喝,“住口!”
“这不是你们父女相认的地方!”
裴慧安握着佩刀向前一步,“姜世子,姜国公所犯罪行乃死有余辜,你既然侥幸逃生,为何还要做出此等忤逆之事?还不快快放了婉贵嫔!”
“好个死有余辜!”姜景山冷笑,眼睛直视皇帝,“敢问皇上,当初凤司座当众告知众人此事皇上早已知晓,那皇上可知我祖父实则是被千音阁下毒控制?”
“皇上只将我国公府满门处斩,而真正的凶手却依旧逍遥法外?”
“世人说皇上是明君,呸!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昏君,十几年前姜氏好歹也全力辅佐皇上登基为帝,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凭什么将我爹娘处斩?”
“凭什么?”姜景山情绪激动,刀刃紧贴刘雨的脖颈,夜色笼罩,众人瞧不见他的神色。
片刻,禁军点亮火把,火光迎风闪烁。
“姜世子,纵然姜国公是被千音阁下毒控制,可他为何不向皇上求助?为何不向太后娘娘求助?”裴慧安只觉得他言辞可笑,“可姜国公助纣为虐,不知悔改,一错再错!”
“你身为国公府世子,当日情况你难道当真不知?徐州一共惨死了三百多名女子,为了给那些女子讨要公道,徐州那边悄无声息来了几百人,碧月山庄埋葬在花圃里的尸骨难道是作假的吗?”
“皇上若不给徐州、京都的百姓一个交代,你可有想过当日会生何等情况?”
姜景山的嘴唇动了动,闭了下眼眸,像是在下决心,“我祖父罪有应得,可我爹娘呢?他们犯了什么错?”
刘程如抬着手颤抖的指着姜景山质问,“纵然你心中有怨,为何挟持我女儿?你如此行径与姜国公何异?你看不见她已身怀六甲吗?”
“她有什么错?她十四岁就被人挟持在京都,被迫与双亲分离整整四年,这四年她吃了那多苦,你凭什么要挟她?”
“她不过是个无辜弱女子。”刘程如向前走了几步,神色带着恳求,“姜世子,你若有怨,要挟持,换老夫可好?老夫不怕死!”
“爹--”刘雨早已流泪满面,不停的摇头,“爹,你不要过来。”
“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