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暖阳西斜,春日里的暖风熏得众人醉,营地里的女眷笑盈如花,私语嬉笑,营帐内侍女们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京都。
外出打猎的人从淡淡的逆光中6续归来,太子及安王殿下尚不见人影。
皇帝在营帐处理政务,春猎几日也就第一日得了空闲,其余日子都困在营帐中。
营帐外嬉笑的声音渐渐消失,变得鸦雀无声,皇帝专心致志的批阅奏折。
裴慧安默默走出营帐后,眉头皱拧,瞧着远处禁军押送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子走来。
他沉步过去,一名禁军上前,“启禀统帅,这男子自称是前徐州城城主刘程如,他在猎场外闹着要告御状。”
刘程如不是失踪了吗?
裴慧安有丝愕然,嘴里的话还没问出口,刘程如抢先开口,“见过裴大帅,草民乃前徐州城城主刘程如,十年前裴家公子在宫宴食杏仁饼周身起了红疹。”
事隔十年,此事裴慧安记忆犹新,那次宫宴他嫡子差点丢了性命,那次宫宴刘程如也在场,他打量着刘程如,“你怎搞得如此狼狈?”
禁军见状松开了刘程如,刘程如得了自由揉了下胳膊,神色悲痛,“此事说来话长,卸任后刘某便携夫人从徐州来京都接我女儿,谁曾想女儿没接到,夫人半路惨死,刘某被人关起来了,上个月才侥幸逃脱。”
话落,刘程如的目光变得坚定无比,清了下嗓子,正声,“裴大帅,徐州背后的主谋依然逍遥法外,刘某要为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讨个公道。请大帅看在徐州曾经饿死的万千百姓的份上通传一二。”
刘程如此刻已是破釜沉舟,可谓是豁出去了,他别无他法,从前担心女儿安危,自己也胆小怕事,如今他被关了将近一年,或许自己的女儿怕是也遭遇不测了。
他已无所顾忌,纵然扳不倒煜王,也要揭露真相。
周围的女眷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看着,到刚才刘程如的话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私语,怎得徐州还没完事儿?
裴慧安看了刘程如几眼,世人怒骂他是无德无能之辈,此时却扣下一顶不可掀开的巨帽,让裴慧安不得不去面见皇帝。
帐内,裴慧安如实禀告,皇帝沉默片刻,点头应了。
片刻,刘程如被带到营帐内,当即跪下哭诉一顿,将徐州那些年生的事,以及来京都路上被追杀的事全部扣在煜王头上。
刘程如磕头认罪,“皇上,草民罪该万死,也死不足惜!可草民的女儿是无辜之人,已经被煜王扣押了整整四年,恳求皇上救救草民的女儿。”
“大胆!”徐坤呵斥,“竟敢污蔑太子殿下!”
刘程如愣住,东宫太子怎会是煜王?抬头望着皇帝,“煜王…煜王被封为东宫太子了?”
徐坤冷哼,“煜王册封东宫太子,皇上早已昭告天下!而那女子失踪之事背后的主谋乃姜国公所为,国公府已全部伏诛。”
皇帝眼眸微眯,刘程如的反应证实了他被与世隔绝关了一年才对世事不清,但将他关起来的是何人?
刘程如早已震惊得说出话,怎么又牵扯到姜国公?
他心底有些慌乱,若煜王真为太子,此行不就是羊入虎口?
很快敛神,跪直了身子“皇上,草民女儿被煜王扣押之事,徐州的百姓人尽皆知,此事御廷司的凤司座也知晓!”
“皇上若不信,可传凤司座一问便知。”
“皇上,当初草民将徐州李大的账本交给凤司座,但草民为了自保给的是手抄备份,真正的账本草民还留着。”
“草民别无所求,只求皇上能放过草民的女儿!”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