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下过一阵雨,此时风中还残留着湿气,绿油油的叶尖上聚着小水珠,小水珠随风滴落。
凤之白负手立在大殿的屋檐下感受着凉风的冷意,听风办完差事从外面回御廷司,一手握着佩刀,另外一只手提着东西,是用油纸包着。
站在台阶下,听风将东西提高了些,“主子,这是护国寺向捐过香油的贵人送的素月饼。”
凤之白微微凝眉,盯着听风手里的东西,她心知这些月饼是凤向明借护国寺的名头送来的。
倘若在前世,此时她该是欢喜的。
而今,。。。
好半晌,她说,“你们拿去吃吧。”
“主子,明日可要回府?”听风问。
不就是个中秋,有什么好过的?凤之白本不想回府,好像有好些天没回凤府了,她见听风眼神有期许。
“回去用晚膳吧。”
听风听言,眼睛一亮,“属下去把月饼搁下。”
凤之白觉得他此刻有些怪怪的,但也没过问,侧目看向观雨,低问,“李国安近况如何?”
观雨近前,“回主子,好了些,不过还瘫着。”
凤之白眯了下眸子,“倒是辛苦温旭每日奔波了。”转身迈步进殿,跨进去停下脚步,“让他别那么辛苦了。”
“是。”观雨领命。
次日,中秋时节,阴雨再至,气温也比昨日冷了些。
今年宫中并未设宴,大臣心中暗喜不已,每次宫宴人人皆是正襟危坐,难受得紧。
凤之白今日在御廷司耽搁了些,回到府邸已经天黑了,直接前往膳厅,走到半路眸色骤沉,看着前方快步走来的人。
“谁让你回京都的?”凤之白的声音与今日的天气一般冷飕飕,转眼看了眼听风,难怪昨日问她回不回府。
听风、观雨对视一眼,不明白主子为何生气。
六安顿足,不敢向前,他和薛荣荣是偷偷回来的,没让暗楼的人告诉大人。
他已几个月不见大人,现大人身上的凌厉之气越来越重了,“大。。。大人,小的听闻大人中毒了,小的担心。。。所以小的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凤之白愠怒,沉步向前,“急着回来为本座奔丧?”
六安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完了,大人生气了!
“不,不是!”六安低着头,不敢看凤之白,弱弱地说,“小的想回来保护大人!”
夜风拂过,灯盏摇曳,四下静默,六安、听风、观雨不敢说话。
听风瞧着六安,二缺赶在中秋之夜回来是想给主子一个惊喜,但主子不仅不高兴,他甚至担心主子会把二缺撵出府。
诚如听风所想,凤之白差点就脱口而出一个字‘滚’字。
但是,最后她没说。
凤之白沉默着,打量六安片刻,继续迈步前往膳厅。
一顿晚膳没有团聚的欢喜,除了碗筷的碰撞和咀嚼的声音,再无它响。
晚膳后,凤之白直接去了盥洗房沐浴。
浴桶内凤之白虽阖着眼,但冷峻的气势没减半分,心里莫名的烦躁。
片刻,忽然睁开眼眸,罢了,既然他非要回来送死,她也懒得管。
倘若哪日死了,那是他技不如人!
怨不得旁人!
八月底,暗楼的探子传回消息,齐王已动身回轩辕。
自从安王的计划换来凤之白以雷霆手段强势报复之后,京都出奇的安静。
静得让皇帝心慌!
九月头一日,不知从何处冒出一群百姓,天不见亮便聚集在佟府大门外,嚷嚷着让佟府的人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