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濯心望着他,心中模糊地涌起感动,笑着说:“你不是总劝我说一切总会过去,你又何必替我抱着那些不开心活着?如今我会慢慢学着放下的,你刚刚中了状元,正是大好前程似锦之初,可不能让你爹娘失望了。”
越晨曦终于展开笑颜,“听你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等我忙过了这一阵子,我再带你去登山踏青。”
“好。”她甜甜一笑,将越晨曦送到院外,忽然有个人跑过来,拉住越晨曦说道:“大状元,原来你在这儿啊,我说遍寻你不着呢。”
童濯心困惑地看着那个人,是个年纪和越晨曦差不多大的少年公子,一脸的飞扬神采,五官清秀得几乎像个女孩子,只是喉上若隐若现的喉结和那一身男装还算相配。
越晨曦回头笑道:“我才出来一会儿,你就拉我?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些叔叔伯伯该请安问候的我都已经问候过了,就不能让我喘口气?”然后他对童濯心介绍道:“这是刑部的给事中朱铨的儿子朱孝慈,他平日只在家里读书,不上学堂,你们可能不认得。”
朱孝慈侧看着童濯心,眼睛一亮:“莫非这就是传说中你那个特别漂亮的表妹?”
童濯心今天依旧一身素服,白衣雅致,乌漆黑,一双星眸顾盼生辉,虽然身量还很纤细,但已可见少女的窈窕之姿。鬓边一朵白色珠花的钗摇动着两条淡紫色的流苏,煞是好看。
朱孝慈第一眼看到她,眼前闪过宋玉的那篇《登徒子好色赋》中的一句: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
而童濯心听到他父亲的名字时,心头怦怦直跳,向他欠身行礼:“朱公子好。”
朱孝慈的脸竟红了,忙摆手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你叫我名字就好。”
越晨曦说道:“孝慈这一回考中了探花。”
童濯心忙又说道:“那真是要恭喜朱公子了。”
朱孝慈的脸更红了:“在状元面前有什么可恭喜的,而且……你真心别叫我‘朱公子’了,我家这个姓氏……唉,每次被人一叫,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我是那困在笼圈里的猪。”
童濯心被他逗得一笑,便改口道:“那,我叫你孝慈,你不要怪我失礼。”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朱孝慈喜动神色,说道:“几位伯伯和丞相大人都叫晨曦去前厅,要看他写诗呢,童姑娘也一起来吧。”
“我就不去了,两位慢走。”童濯心行礼后转身回去,听得朱孝慈小声问越晨曦:“童姑娘是一直在你家住着吗?这几天她不走吧?”
她没听见越晨曦的回答,悄悄转身去看,看到两人正并肩同行,而朱孝慈刚好回头看她,她微微一笑抱之回应,朱孝慈脸又红了。
越晨曦中状元的事情在丞相府热热闹闹地庆祝了三天,皇帝封其为文渊经纂,专司国史编纂研究,同时又封他为御前伴读,可以随时出入皇宫陪皇帝读书聊天议政。这样的地位身份,以前纵然是中了状元的人,也要熬个十年八年才能拔升到这么高的地步,由此可见皇帝对越晨曦的喜欢。
亦因此,越晨曦来不及休息,每天要往返于文渊和皇宫中,比考试之前更忙了。
但是童濯心这边却多了一个来访的客人:朱孝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