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晨曦思忖着:“应该不是。”
“那是也被送到城郊去和其他病人一起安置了?”童濯心直勾勾地看着他。
越晨曦被她盯得有些不舒服,沉声道:“我不知道,是陛下深夜派人来接走他的,为什么接走,去了哪里,并没有人告诉我。”
童濯心着急地搓手:“那可真是糟了!他若是病情有所减轻,是不应该被这样悄悄送走的。若是被送到那些病人的中间……只怕他的病情不仅不会减轻,还会更重……不对不对,这事情不对!”她开始原地转圈,急得顿足:“若是有什么良药可以治病,绝不用单独把他接出府去治。如今听说送到那种地方的病人都只有等死的份儿,若是裘千夜也被送到那里去……不就是……”她猛地站住,瞪大眼睛看着越晨曦,“你一点都没想过么?”
“想过什么?”越晨曦的声音微冷。
“没想过陛下这么做,其实是要放弃他了啊!”
越晨曦抓住她的手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濯心……这些天你从来没担心过我吗?”
童濯心怔怔地看着他:“也担心啊。但是,生了病的人是裘千夜,不是吗?挣扎在鬼门关前的人是他,对吗?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前,我看到的你还是好好的,所有人都告诉我说,府里生病的人只是裘千夜,我知道你平安无事,所以就不会再瞎操心了。怎么?难道你也不舒服了吗?”
越晨曦无奈地松开手,“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么可以放得下心的人。”
“你本来就是啊。”童濯心困惑地望着他,“从小到大,你都是最让我放心的人,让我觉得可以信赖的人,可以依靠的人。”
“是么?”越晨曦忽然又振奋了一下,“你相信我是可以被你依靠的?”
“当然!”童濯心拉住他的袖子,“自小,我有什么心事,第一个要分享的就是你,有什么高兴的事,伤心的事,都要和你说。我喜欢看什么书,抄了书名告诉你,你悄悄找到塞给我,纵然我娘不喜欢女孩子读书写字,我还是看了这么多书,这都是你的功劳。”
越晨曦微微一笑:“你我都是家中独子,彼此亲密无间是应该的。”
童濯心仰祈求:“所以我现在有件事想拜托你,你能不能帮我?”
越晨曦望着她明亮的眸子,那眸子中的哀恳之色令他心头一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不久之前,在百花谷中,似是也曾品味到过。
“晨曦哥哥,帮我打听裘千夜被搬去了哪里,如今情况如何?好不好?”她娇娇软软的哀求,一声声敲叩在他心头,让他的心被敲得生疼,那种疼痛带着一种酸楚,这丫头懂得担心,懂得牵挂了,但是那个让她担心和牵挂的人并不是自己。眼看两家就要定亲,而她所表现出的这份对裘千夜不一般的挂念,似是埋进他心里的一颗有毒的种子,悄然生根,慢慢芽。最终那种子会开出怎样的花,结出怎样的果,是他此时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的。
“只怕……我帮不了你。”他听到自己咬着牙,生硬地拒绝:“他的行踪去向,是朝廷的机密,不是我能问得出的,你耐心地等,用不了几天总会知道结果的。”
童濯心咬着唇:“晨曦哥哥,你不在乎他是死是活么?好歹他在你家住了这么久,和你一起读书,他曾主动说要和我们交朋友。而今他身在异国,身边没个亲人照顾,又是生死难卜,多需要我们这些朋友的帮忙,难道你就不为他有一点点的忧虑挂心吗?”
越晨曦冷笑一声:“他说要和我们交朋友的话,不过是他用来拉拢人心的小手段罢了。只有你这么头脑简单被他骗。归根结底,他是飞雁国的人,谁知道他来这里为的是什么?说不定是飞雁国的皇帝安插在金碧的间谍罢了。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只是自找麻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