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濯心看着他的表情反而笑了,“是因为我的话让晨曦哥哥尴尬了么?你说的对,是我年纪太小还不能懂得,但我知道我很喜欢晨曦哥哥,所以很愿意和你在一起。如果这就是男女之情的话,那我并非一点都不能体会。”
越晨曦轻轻伸出手去触摸她的秀,想起她刚才两次拒绝自己的亲近,问道:“还为徐娇倩的事情伤心埋怨我吗?”
她拼命摇头:“刚才是我不对,乱和你脾气。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觉得娇倩走的太可惜了。刚刚我去送她时,她还说这一辈子大概都见不到了。”
“我们这一生会有很多人都和我们是擦身而过的缘分,晏殊有一阙《浣溪沙》,说的就是眼前的景象。”他曼声念道:“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消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童濯心听得痴了,喃喃复述:“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越晨曦幽幽望着她那张略带黯然伤神的小脸,一双暖暖的手轻轻盖在她的手上,似是要帮她守护住她心中那份对人世间所有温暖美好都还存有的幻想,不让外力再加伤害。
忽然他觉得她右脸上所出的莹润的光泽似乎不完全是因为桌上那盏油灯的映照,他收回手,看到拇指上沾着一点油油亮亮的东西,笑道:“你的脸上是沾了面汤了吗?”
童濯心摸了一下脸,笑道:“哦,不是,这是刚才裘千夜帮我擦的药膏,说是他们飞雁国的东西,治疗外伤最好。”
越晨曦的笑容再度凝固,“裘千夜给你抹的药膏?”
“是。”
越晨曦望着她的笑眼盈盈,忽然似被一片阴霾遮在了心上,一种说不出的淡淡怅然让他慢慢垂下了唇角。
百花谷之事过去三天后,大家都各回府中,学堂也重开课。
童濯心虽然整理好心情,但是一想到学堂内看不到最好的朋友徐娇倩,还是不免伤感。
走到学堂门口,只听里面比起以前安静了许多,她只当没有人来,但是掀开厚厚的棉门帘,却现屋内已经有了七八人,只是这平日里吵吵杂杂的女孩子们,此时都面带哀戚之色,一个个沉默不语。
她一笑,走进去,一边脱下外面的披风一边问道:“怎么今天都这么安静?难道先生又布置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功课吗?”
刘蝉儿看她一眼,皱眉道:“你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她感觉到一丝古怪的气氛正在屋中缭绕,四下看看,却没看到胡紫衣。
“紫衣也还没来呢?她向来不是到的很早?”
“她已经来过了,听说了徐娇倩的事情后就立刻去了徐家。”刘蝉儿淡淡说道。
童濯心一惊:“娇倩?娇倩还有什么事?难道……难道陛下反悔了?还要治徐娇倩的罪吗?或是太后……”
“都不是。谁也没要为难她,是她自己想不开。”刘蝉儿的脸上也有慨叹悲伤之色,她虽然向来和童濯心几人并不亲厚,但毕竟是同龄人,又是同窗,听闻徐娇倩的事情不能不有所感伤。“昨天晚上,她自己在家服毒自杀了。”
“什么?”童濯心惊得从桌案后跃起,放在桌案上的墨纸砚全都因桌子的晃动而跌落到地上。童濯心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不,不,这不可能,娇倩为何要自杀?这,这一定是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