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柔仰头望着他们,无论自己何时见到他们,他们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习惯了仰视旁人,从入宫后,便一直在仰视他们。
她只是先帝的一个婕妤,位份不高,宫里比她位份高的妃嫔多了去,所以她入宫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仰视他们。
但日子长了,总会想成为那个俯视众生的人。
她想要做的,就是成为这样的人,让所有人都不能再忽视她,而仰视她。
“信王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那个贱人,她该死不是吗?”
“先帝在世时,我们同为婕妤,平起平坐,好不容易得先帝召幸,可她三番两次用狐媚手段将陛下勾去了她的宫里。”
“从那时起,我便恨她,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后来先帝驾崩,我们皆成为了太嫔,住在同一屋檐下,她没少仗着生下先帝子嗣,育有延平郡王,借此对我冷嘲热讽,嘲笑我怀不上儿子。”
“所以,我设计与她起了争执,让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看清她的真面目,将延平郡王从她身边抢走,让她也尝尝夜深人静之时,孤独寂寞的滋味。”
“可没过多久,她便按耐不住寂寞了,那个侍卫相貌不错,轻而易举便撩动了她的心弦,她便就此沦陷,再也逃不掉了。”
“很好笑吧!这座皇宫,困住了这么多人,我们这些人自入宫后,多少个日日夜夜都在忍受着寂寞。”
云湘柔已近疯魔,面目狰狞,眼神阴冷的看着他们。
可即便她说的这般可怜,慕容熠也依旧不为所动。
“皇宫的确困住了很多人,就连朕也被困在此。但这一切,是你自己选的不是吗?”
云湘柔崩溃大喊,“不是我选的,当年入宫并非我所愿,我明明可以参加选秀,我本有机会入东宫的。”
“都是你,是你毁了我这一生。”云湘柔指着云宏城大喊,泪眼朦胧,眼泪落下,她终究说出了憋在心里多年的话。
云宏城悔不当初,可一切注定无法挽回。
云湘柔痴情的望着慕容熠,“陛下!当年我是有机会的,对吗?”
慕容熠一脸冷漠,说道:“不!你没有任何机会,若你当年没有进宫,或许你会嫁得寻常人家,相夫教子,安稳的过完这一生。但入东宫,绝无可能。”
云湘柔彻底疯狂,轻闭双眼,长舒一口气,随后缓缓睁开双眼,自嘲道:“终于解了我心中多年的疑惑,我的人生,本不该变成这样的。”
“我本可以拥有美好的人生,即便不能嫁给心爱之人,也可凭借身份嫁得好人家,安稳过完这一生。”
“可父亲,是你毁了我这一生,这一切都被你给毁了。”
“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亲,甚至不配做他们的父亲,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因为你。”
云太妃望着如此癫狂的她,心疼不已,当年她劝过兄长,可兄长一意孤行,终究是害了她一辈子。
“都是父亲做的孽,父亲对不起你们。”
“如今都晚了,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后悔。当年我痴心陛下,一心想要嫁给陛下,却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打碎我的美梦。”
“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与其在这深宫里,继续煎熬数十年,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让我尽早投胎,乞求来世嫁给心爱之人,与其相守一生。”
云太妃磕头,为她求饶,“请陛下网开一面,饶湘柔一命,求陛下了。”
“求陛下看在北川王后的份上,饶恕太嫔,求陛下饶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