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姜昙也不敢使出什么花招。
一盏茶的功夫,她的贴身嬷嬷到了,是个头灰白的瘦削老妇,始终低垂着脑袋,像是个懂规矩的。
太后倚在椅背上,懒懒道:“要说什么,赶紧说罢,哀家一会还要歇息。”
姜昙微微垂头:“请嬷嬷替我戴上玉簪。”
珣婆子掀开锦帛,两柄精致华美的簪子跃然眼前,一支是色如截脂的白玉簪子,另一支则是银鎏金花头钗。
“这,这。。。。。。”
沈星迢的眼睛都望直了,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幸亏有沈夫人扶着,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刘太妃也攥紧了扶手,不知白玉簪为何会出现在姜昙的手上,额间也挂满了密密的汗珠。
“怎么了,你们这是?”
气氛过于紧张怪异,太后抬起头来望了一眼。
可余光扫到姜昙头上的白玉簪后,她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洒:“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她数次想站起来,双脚却不大听使唤,软绵绵的,站也站不住。
连呼吸也变得格外困难。
“柔儿,柔儿。。。。。。”
宫婢吓得六神无主,一人去扶,一人去叫御医。
刘太妃最害怕的事情生了,她的肠子都快要悔青了,早该在仁明殿杀掉郡主的,将那簪子砸成齑粉,谁都认不出来。
太后一把推开眼前的宫婢,哭着嚷道:“哀家不要见御医,哀家没病,哀家的柔儿回来了。。。。。。”
她冲到姜昙面前,想伸手去碰那簪子,可又跟烫手似的缩了回去。
“你。。。。。。认得我的柔儿?”
“不,不。。。。。。柔儿难道是你的母亲?”
她捧起姜昙的脸庞,认真端详着,可又不是很像。
姜昙看着疯癫的太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太后节哀,嘉柔公主早已葬身青冢。”
“她死了?”
太后张着嘴,悲痛地哭不出来声音了。
整个身子也倚在姜昙的身上,抖如筛糠。
她的嘉柔,既活着,也死了。
没有死在那年生辰宴上,而是艰难地活了十几年,“死”在了别人的口中。
她早就料到了。
太后攥着姜昙的双臂,也没了方才的趾高气昂:“我求求你,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坟墓又在哪里?”
“我想知道,她这些年来,过得到底好不好?”
除去身上那件繁冗的华服,她不过只是个苍苍暮年、再普通不过的母亲,苦苦探寻着女儿的音讯。
刘太妃压住慌乱指挥着翠儿她们:“都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将太后扶回榻上休息,若是出了什么好歹,你们一个二个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她指着姜昙疾呼道:“快、快。。。。。。也将这妖言惑众的女人拖下去,嘉柔公主早就仙去了,岂容她胡言折损公主的体面。”